“许乘风?原来他已经来找过少年人了。”
算命先生听见了这个名字之后表现得非常平淡,似乎是知道季明洛与他会见面似的。
“是啊,和他见了一面,还不到半天就连吃了两次瘪,当真是我命犯煞星。”
季明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言谈之中像是把许乘风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想请教先生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越多越好;麻烦先生了。”
季明洛罕见的向那先生低头行了个礼,体态十分恭谦。
先生也没立马答话,只是回身走到了自己带轮子的小算命摊前面,伸手拿起了一只签筒,摇出了“沙沙”的响声。
说起来,这位先生明明是个盲人、但是动作的流畅程度丝毫不亚于常人;与他相处的这甚短时间,季明洛也频频产生“他究竟是不是真瞎”之类的疑问。
但是就算是假瞎,一个正常人的眼睛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以后,不瞎也瞎了。
季明洛有些好奇算命先生为何要这样用绷带绑住眼睛,但算上这个先生、自己以前碰见过的道士也都是神神叨叨行为古怪的;问他们为什么也只能换来一阵白眼,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真问出口碰上什么禁忌,免不了要吃亏的。
当然,先生此时正专注的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签筒,自然是没工夫季明洛这一番内心戏的。
“少年人,你先跟我说说,你对于许乘风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吧。”
季明洛方才话说的有点多,不免感到干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目前而言,我知道的信息有三个,其一便是他差不多是超一流的幻术高手,尤其擅长障眼法一类的术式。”
“其二嘛,他的武功路数虽然古怪非常,但是经过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翻看典籍查证,还是发现他那种打出去还能掉头的功夫从何而来了。”
“一个历经两千年、衍化了无数分支、无数思想;一直守护着政治中心、却又被稀释在这芸芸众生当中的学派——儒门。”
说起来倒也不怪许乘风刚刚在桌上和他甩脸子,事实上他能从武学上翻出季明洛的家底、季明洛又何尝不是以武功作为出发点来打探他许乘风的消息。
“儒门,早就已经不是一个门派,而儒家尚武修行的记录更是在几百年以前就已经断了线了;如今在我面前出现这样的武功、当真令人感到啧啧称奇。”
“原本,我还以为能修习儒家功夫的他应该是一个文雅谦逊、敦厚和善的绅士的,可没想到今天一见……”
话说到这里,白脸少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语气也咬牙切齿起来。
“哈哈,你对他偏见那么深、看起来也是被他恶整了一番呐!”
算命先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哼,我会讨回面子的!”
季明洛冷哼一声,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接着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这个许乘风在平和市之中,似乎是条大头,人脉不浅的样子。”
“你说的这三点啊,都对,也都能串在一起。”
先生默默地摇着签筒,将自己的所听所闻娓娓道来。
“他出身幻术世家、成年以后又投身儒门,在对他有几分了解的武林人士当中,这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真正罕为人知的,是他为何来到这座城市,又抱持这什么样的目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承诺,两个男子汉之间的承诺。”
“承诺?”
“少年人,你可否知道杨天航这个名字?”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不错,一个死人。这个国家最年轻的富商、传闻中的天下的第一豪侠。”
“他武功高强、英姿飒爽、又极富经商头脑;在他还没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是隐藏在地下的武者社会最大的领头羊;他太年轻,又太出色;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几乎同时做尽了一个凡人和一个武者所能做出的所有功绩。”
“但是像这样的人,往往是短寿的。”
“五年以前,风头正盛的他与当时还居无定所、漂泊四海的许乘风一同陷身于一场滔天血案当中,经历了一场自他进入江湖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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