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远处的钟声依然鸣响,与房内的沉默形成一股默契的映照。
外殿安置了上百僧人,夜以继日的诵经和祈福声,混合的声音嗡嗡作响,听的人心烦意乱。
&ldq;扈尔汗,何和礼还有几个阿哥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rdq;努尔哈赤的声音嘶哑,但是仍然是无上威严。
&ldq;大汗,那外面的僧人?&rdq;一直在身边伺候努尔哈赤的大福晋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询问。
&ldq;都撤了,&rdq;努尔哈赤轻蔑一笑:&ldq;黄天有什么用?吾只信信刀兵。&rdq;
末了,努尔哈赤看了看还呆在房间里的大妃,补充道:&ldq;你也出去。&rdq;
&ldq;呃,&rdq;听到努尔哈赤的话,大妃阿巴亥妩媚至极的双眸一闪,还有些犹豫,毕竟下面也许就是汗国传位的大事,她不愿意就此离开,她那三个阿哥还小,万一......
扈尔汗等臣子都跪在地上,避而不答,仿佛没有看到大妃的无理行径。
皇太极,阿敏,阿济格,济尔哈朗,多尔衮,多铎则低着头,没有理会大妃的无理。
&ldq;父汗叫你出去,没有听见吗?&rdq;代善作为大阿哥,此刻出声训斥僭越的大妃,自然是名正言顺。
代善话刚开口,靠坐在榻上的努尔哈赤虎目一凝,浑浊的双眸闪烁,有些意味难明。
被大阿哥开口训斥,阿巴亥脸上自然挂不住,但是没有办法,没有资格就是没有资格,就算是三个阿哥的嫡母,就算是大汗最宠爱的妃子也不行。
媚眼微眯,阿巴亥瞧了瞧眼前的代善,当初与自己纠缠不清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害的自家被大汗冷落了一年有余,他大阿哥倒是身家清白的很......
带着一丝不甘心,临走之前用丝巾在幼子多尔衮的肩膀上轻轻擦拭了一下,大妃最终还是转身出去。
此举自然落在了病榻上的努尔哈赤眼里,但是换来的只是冷漠。多尔衮年幼,自己纵然疼爱幼子,但是大汗国却不能立一个幼年之主。
大妃离去,房间内只剩下两位大臣,七位阿哥。
除了远处的钟声,房内一片寂然。
半晌。
&ldq;天不假年,&rdq;努尔哈赤发出一声漠然叹息。
扈尔汗和何和礼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和释然。
费英东去年离世的时候,努尔哈赤便心有戚戚然,虽然那时候正是进攻沈阳的关键时刻,没有让这种小事分心。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天命有时强求不得。
&ldq;大汗乃天命所归,率领大金从圣地赫图阿拉起势,继先祖遗志,承圣国皇图,至此已经是天命之人,我大金也是天命所归,&rdq;扈尔汗决定还是有必要劝导大汗。
&ldq;有多少时日,吾自己清楚,&rdq;努尔哈赤抬头望向窗外,好久没有看过天幕上的星光了。
&ldq;如今国内的情形你们应该心里清楚,&rdq;努尔哈赤点了点几个阿哥:&ldq;我分了八旗,练了雄兵,平了三部建州,拉了蒙古诸部过来,但是形势依然严峻。&rdq;
&ldq;父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您早些把身体调养好,其他事都是小事,&rdq;皇太极适时抬头,开口劝解自家父皇。
听了皇太极的话,同样跪在一旁的代善眉头皱起,内心已经是一片骂声,当初要不是皇太极从中作梗,他和大妃的事情也许就不会被人揭发,他皇太极从中得利甚多,其中龌龊,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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