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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州府，范文程已经收到了皇太极的指令。
“屠城......”范文程看这令旨上的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淋漓鲜血，不忍直视。
范文程是文人，学的是孔孟大义，经史子集，但是并不是下不去手,而是不愿意在史册上背负骂名。
这大概就是文人那种虚假的仁义和俯视般的怜悯。
如今皇太极兵败如山倒，在走之前想要给李元留下一个烂摊子......
“但是何至于此呢？”范文程深深一叹，一旁的佟养性和佟川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杀几个人而已，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此事老夫下不去手，”范文程摇摇头,将皇太极的令旨放在桌子上。仟仟尛説
“这等小事，本来不用麻烦大人你的，我们就可以办了，”佟养性嘿嘿一笑：“因为事态紧急，办完事，还要出发去雁门关呢，不能耽误。”
佟养性言罢，扭头对着佟川使了一个眼色。
佟川也是心领神会，起身走了出去。
“范大人，圣上也给我写了一封密旨，”佟养性靠回到椅子上，悠悠然道。
“哦？”范文程一脸茫然，不知道佟养性是什么意思。
“圣上说：范大人若是不忍心对汉人下手，那就帮帮他，”佟养性看这范文程：“你们文人做事就是拖沓！都已经是变节贰臣了，还在这里装着虚假的风骨有何意义？”
皇太极兵败，开始防备满清阵营中的汉人了......
佟养性的话很清楚了，范文程如果真的不愿意下令屠城，那范文程自己就死吧。
“这......圣上不信任老夫?”范文程苍老的眸子充满震惊和苦涩。
“并非不信，形势如此,”佟养性没有什么耐心了,起身道：“我在门外等你一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言罢，起身出门了。
留下范文程在屋中独坐，那道身影一瞬间就苍老，佝偻了下去。
为满清呕心沥血十数年，换来的还是贰臣之称，满汉之别......范文程老泪纵横，颤抖着从袖中取出手巾，无助的擦拭着泪水。
一炷香之后，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门外是佟养性的注视。
“老夫下令，屠城！”最终，范文程还是决定苟活下去。
看着范文程依旧是文人的那种傲气，但是傲气下那种苟且和卑微却显露的淋漓尽致，佟养性咧嘴笑了。
大明乾兴元年二月十四日，申时三刻。
满清镶黄旗包衣奴才，八大臣之一的范文程下令屠戮忻州府一万余百姓,不论男女、老幼，皆尽残杀。
一时间,忻州府内血流漂杵，哭喊声不绝于耳，其后数月，鼠疫大盛，忻州大部，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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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和孙传庭部会和的时候，皇太极已经率领大军向北而去。
“忻州府出事了......”李元将手里的信纸交给孙传庭。
“范文程下令屠城，整个忻州府十不存一，”李元的眼睛紧紧闭上，又睁开，使得呼吸尽量绵长，以平复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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