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只当主公李羿仅仅是杀了六百名匈奴骑兵，可是蒙牯作为此次战斗的指挥官负责战后清理任务，他知道得情况就更具体了。
据他所知，主公李羿在夺取南城门的战斗中就沿途杀了近两百名匈奴敌军，如果再加上在城守府前杀的人数，那么就意味着自家主公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斩杀了八百多名匈奴骑兵。这是多么庞大的战绩呀！蒙牯自己从未与主公切磋过武艺，他从最初认识李羿时就知道主公武艺奇高，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主公的战斗力竟然强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蒙牯扭头看看了主公今日穿的衣服，却惊恐地发现主公身上穿的仍旧是昨夜的那件衣服，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血迹，甚至连一个血点都没有，这一发现彻底将他惊呆了。
在蒙牯映象中，主公李羿除了在初临秦家村时乍露过武功以外，便是救助吕氏一家出手过一次，其后的一年里鲜有出手。平日里，主公总是一副朝气蓬勃地阳光男孩的样子，尽管他身高近丈、身形魁梧，但是他待人温和亲切，处事睿智果断，笑脸迎人，让人倍感亲近。
蒙牯此时看着主公一副荣辱不惊的年轻面孔，那深邃睿智的眼睛，任谁都很难将其与阵斩八百匈奴铁骑的“人屠”联系到一起。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阳光少年在黑夜中一个时辰内身不溅血地屠杀八百匈奴百战骑兵
。蒙牯一念至此，瞬间他从心底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不过，这仅仅是他一瞬间的思绪罢了。随之，他又安心地将心思转移到军政议事的上面。
李羿军攻陷临戊城的一天后，大战的战果被统计出来了。
临戊城一战李羿军一共出动五千五百名骑兵，战后生还的健全将士尚有三千五百余骑，阵亡一千六百人，伤兵四百余人。此战合计消灭铁尔塔军五千余骑，俘虏近四千匈奴骑兵，此外尚有六百多名匈奴骑兵逃蹿出城，暂时躲过此劫。
物资方面：大战缴获匈奴战马七千匹，粮食十万余石，匈奴人自制的兽皮软甲数万件；在后城圈养区内收缴匈奴马匹一万余匹，牛羊牲畜十万余头，草料无数。除此之外，大战之后救得汉人百姓三万四千余人，其中男女青壮占据七成，剩下三成是妇孺老人。
李羿看到临戊城尚有数千老人和儿童存活下来后，对躺在病榻上铁尔塔说道：“铁尔塔将军，尽管你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你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汉人。圈养区内三万多汉人百姓虽然居住条件差了些，但是却最大程度地避开了匈奴骄兵和族人们对汉人女子的侵犯和迫害，从这一点来看你的心是向着汉人的。只是，由于你生在匈奴长在草原，所以才不得不随着匈奴人的脾性来对待汉人。呵呵呵，想来你为了保住这些汉人百姓的性命费了不少心思吧。不过，从今往后你便不用如此煞费苦心了，好好养伤，痊愈之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已经向众将说了你是汉人，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汉人。嗯？你似乎不愿意投效于我，可能你忘了一件事，我救你时说过一句话。
“你的这条命是我李羿救得，此后这条命是生是死得有我说了算”。这数千名汉人老幼的存在让我决定全力治愈你的伤势，痊愈后你的武功不会有丝毫下降，甚至内力还会增长不少。我所能为你做的，已经尽力而为了，至于你此后如何对我，那是你的事情。好自为之。安心养伤吧！”李羿一边给铁尔塔疗伤一边开口说着话。他的话说完时治疗也结束了，随之走出房间。
铁尔塔听得懂汉话，并且也会说。李羿对他说得这番话让他百感交集，眼神中有不甘也有感激，心中既认同李羿的话又对其强势的姿态深为愤怒，同时又无言以对。他知道经此一败后他在匈奴族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处境堪忧；同时他是真的不愿意与汉人为敌，因为内心深处他确实把自己当做一个汉人，这也是父亲临死时叮嘱他的遗言。父亲临死时只反复地对他说一句话，你是汉人的后代。
铁尔塔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榻上，内心却挣扎不休，最终他平静了下来。他认命了，他是真的认命了。二十余年的匈奴草原生涯让他感到疲惫不堪，直到死亡逼近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在匈奴部落中做了三十余年奴隶的汉人，那一刻他的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李羿说的没错他现在的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曾经的铁尔塔已经战死了，现在他可以做个真正的汉人。
铁尔塔凭着一个高手的直觉发现救他的汉人李羿是个绝世高手，其武艺之高强是他此生也望尘莫及的存在。而且他从李羿的一言一行中能感觉到真诚、坦直和信任，就因为如此，他最终下定决心此后便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李羿手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就是铁尔塔内心执念认定的命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