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爷原本是吉长市下边一个小乡村的农民,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比较多,少则三四个,多则七八个。
张三爷家里就有八个孩子,只不过老大和老二都早早的夭折了,排行老三的张三爷就成了家里最大的孩子,所以早早的就退学回家种地。
不过却不是为了弟弟妹妹能够上学这种“高尚”的情怀,只是因为上不起学——如果张三爷不回家帮忙种地,一家人就得饿肚子。
那时候种地的方式还很古老,用牛犁地,用牛车拉粮食。
有一年秋天,张三爷拉着苞米(也就是玉米)回家的路上,牛突然发了疯,将张三爷整个人都掀翻到车底下,牛车从小腿上压了过去。
那时候的牛车都比较小,装不了多少苞米,其实如果医治得当,根本不会留下毛病,但以前的人医疗观念比较差,说白了还是没钱,草草找了个野郎中打上两块儿木板就算治疗了。
也就是从那两块儿木板开始,张三瘸子的外号才正式出现,这也成了张三爷一生中无法抹除的伤痛,听说为了提醒自己,那两块儿木板到现在还放在张三爷的家中。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应该知道那时候亲情观念相对比较淡,不像现在这样,孩子生个病,爹妈半条命。
在吃饱饭面前,什么东西都得让路。
张三爷不能干活,这叫“吃干饭”!虽然没有人强迫他干活,但是嘟囔几句是不可避免的。
或许是因为自尊心的缘故,临近冬天,张三爷的腿还没恢复利索,就跑去城里找活儿,连被褥都没有,只有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
但是一个瘸子想找点活儿,难得很,如果不是一个开包子铺的老板发善心留下了张三爷,他甚至连家都找不回来,非得冻死在那年冬天。
住仓库,每天给几个卖不完的包子,没有工钱,这就是最开始那几年张三爷的生活。
过了挺多年,老板因为癌症去世,老板的儿女给张三爷扔了点钱,算作遣散费,就把包子铺关了。
张三爷倒也不窝囊,用这点钱弄了辆手推车,大街小巷的串,布鞋、竹筐、菜刀......什么都卖。
但虽然能勉强养活自己吧,婚姻大事却是遥遥无期。
直到新世纪来临的时候,张三爷凭借着勤快和任劳任怨,终于在吉长市开了一家小门店,做烧烤生意。
也是这年,才结的婚,但是他已经快40岁。
第二年,张三爷有了儿子,恰逢特殊时期,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张港回。
有了孩子后,夫妻俩更加卖力的经营自己的小烧烤铺子。
到如今,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当年的小烧烤铺子变成了拥有七八家直营分店的餐饮公司,张三瘸子也变成了张三爷。
我和苏瑶面前的这家就是当年的第一家店,做为总店,这家店的装修十分不过关,甚至连服务员都只有一个,张三爷夫妻俩什么活都要自己参与,要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
......
烧烤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一直都不停,一桌客人走了,很快另一桌客人就坐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苏瑶已经靠在车上睡了一觉,客人不仅没有丝毫减少的痕迹,还逐渐变多。
“咕~噜~”
苏瑶的肚子里传来轻微的咕噜声。
我笑道:“饿了?”
苏瑶点了点头:“嗯!有点。”
“走吧,先过去!”我解开安全带,准备推开车门。
“不用了,再等一会吧!”苏瑶看了看烧烤店里面的客人,摇了摇头。
“没事,先去吃个饭,要真等到人少,那得到后半夜!而且今天只是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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