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怎么还有客人光顾殡仪馆?”
苏法尔转过身,疑惑的端详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苍白的脸庞布满皱纹,两片平瘪的嘴唇向一旁翘起,透过银色老花镜片可以看见一双慈祥含笑的眼睛,完全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样。
可是苏法尔心里却打起了鼓——诺德市夜间温度接近零度,老人怎么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苏法尔咽了口吐沫,摇头说道:“抱歉,这家店现在已经歇业了,您明天再来吧。”
老太太抬了抬手里的拐杖,讪笑道:“年轻人,你这不是开门了吗?我进去拿件东西就走,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说话间,老人套近乎似的上前两步,扬起干瘦的胳膊,就要拍向苏法尔的左肩:
“年轻人,外面天冷,你就算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吧。”
刹那间,苏法尔突然想起方才老人已经拍了自己的右肩,赶忙后退几步,面不改色道:“今天不卖东西,时候不早了,您改天再来吧。”
说完,苏法尔一个箭步闪进屋里,猛然关上大门,拧上门锁,将老人挡在了店外。
“关门干嘛?不卖就不卖,我再到别处找找……”
老太太在门外哼唧了两句,随后便没了声音,可是苏法尔依然没有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他耳朵贴在铁门上足足听了十来分钟,没有发觉什么其他的异样,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将老太太拒之门外后,苏法尔打开屋内的照明灯,环顾着店内熟悉的装潢,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在父母都在医院,殡仪馆只有苏法尔一人看管,他不得不留个心眼。
这位老太太半夜三更来殡仪馆买东西,确实十分古怪,但是此时已经是深夜,苏法尔也没有功夫细想。
经历了白天的惊心动魄,苏法尔早已疲惫不堪,很容易便把洗澡的事抛在脑后,他直接走上楼梯,脱了衣服,回房间睡觉去了。
刚躺在床上,苏法尔便不自觉的裹紧被子,如同粽子般蜷缩在床上,可是源源不断的寒意依然顺着脊梁骨蹿上后脑,迅速的遍布全身。
“怎么回事…难道我生病了?”
这种寒冷非同小可,就像是掉入了冰窟,每一根汗毛都结上了冰霜,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气。
苏法尔的牙关上下打颤,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似睡非睡的僵持了十来分钟,他最终还是被冻醒了。
摸了摸僵硬的脸颊,苏法尔发觉自己的手掌冷如冰块,随即朝手掌哈了几口,却发现嘴里吐出的还是冷气。
“不行,我要冻死了……”
苏法尔觉得自己就像是散发凉气的冰箱,完全没有一丝热量,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于是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从房间里找了两片感冒药吃下,又裹着被子来到楼下。
打开壁炉,烤起了暖。
恰在这时,脖颈上袭来一股莫名的沉重感,苏法尔揉了揉脖子,症状却没有丝毫缓解。
双臂交叉环抱肩膀,苏法尔微微打着哆嗦,心中泛起了嘀咕:
“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浑身不自在?”
仔细回想这一天的经历,自己身上这些症状,似乎都是由那场车祸引起。自在停尸间苏醒的那一刻起,身上的恶寒就没有消散过。而到家后脖子也开始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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