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玉领着李桠来到自己的房间。他把书桌上凌乱散放的笔记本和稿纸拾掇到一块,将折叠椅推到李桠的跟前,说:“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收拾床铺。”
李桠打量着房间的布置,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
“真没想到,这间破败不堪的石板房让你收拾得这么漂亮,看来你是一个蛮有品味,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啊。”
林双玉将一条还没有使用过的新床单铺到床上,细心地用手抚平,头也没有抬,平淡地说:
“谈不上品味。我告诉过你父亲,之所以花很大的精力来收拾这间房子,并不是我想享受,是因为我想告诉他,同时也告诉我自己,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要长期在这里住下来。”
“你别忙了,我经常跑农村,也常常在老乡家里借宿,没那么多讲究。坐下来,咱们聊聊呗。”
李桠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凭着记者的直觉,她觉得林双玉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气质,都说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除了刚见面时表现出了一点点诧异和不自然外,其他的时间,他表现得大方得体,从容自如,看不出一点拘谨。
李桠是一个很自信的女人,多年的记者工作经历中,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从权倾一时的地方主官,到富甲一方的商界大腕;从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到每日为生计发愁的贫困农民。她对自己看面识人的能力有相当的自信,即便是初次见面,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对对方是个啥样的人做出大致的判断,虽不敢说百分百准确,但也会八九不离十。
作为一个能力和姿容同样出众的年轻女子,李桠对自己的魅力很骄傲。父母赐给自己的这付虽说不上惊世骇俗,但绝对出众的容颜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每每会使对面的男人难以移开目光。凭着这种先天的优势,再加上自己的勤奋努力,这些年来她驰骋职场,获得了许多别人无法搞到的内幕消息,策划发表了好几篇在全省都有很大影响的重磅稿件和独家专访,年纪轻轻就成了报社新闻部的首席记者。
眼前这个男人一时让她琢磨不透。
从父亲的嘴里,李桠已经大概知道了林双玉的情况。
这个年轻健壮的男人应该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亲近过女人,甚至可能都没有同异性说过话。但他面对自己这样一个热情大方,姿色不凡的年轻女子,竟然表现得相当的淡定从容。刚才吃饭时,自己多次给他夹菜,他不仅没有拒绝,不仅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颐,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过。
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林双玉整理好床铺,将自己用的茶杯先用凉水涮洗,再用开水烫了烫,冲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放到李桠的面前:
“山里条件不好,只有这种茶叶,凑合着喝吧。”
林双玉给炉子里添了两块劈柴,给铝壶里加满水,放到了炉盖上,说道:
“虽然己经是清明了,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潮气也重,半夜你得起来给炉子加一次柴。壶里有热水,睡前最好用热水泡泡脚,去去寒气。”
林双玉说完,拿起自己的洗脸毛巾就要出门。
李桠有点不高兴,用戏谑的口气说:
“你是不是被我的漂亮吓着了,想躲得远远的?”
林双玉有点尴尬:“时间真的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明天还要赶路,该早点休息。再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你父亲会不高兴。”
李桠咯咯地笑了:“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挺多。晚上十二点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睡觉。“
”放心吧!别看我父亲是老农民,一点都不保守,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能陪着我聊天,他高兴得很呢。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对你的态度肯定比今天好。”
李桠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干净,就像小河流淌发出的响声。
炉子里的木柴哔哩吧啦地燃烧着,房间里的气温有点高。李桠脱下牛仔服外套,放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自己在床上坐了下来。
脱去了外套的李桠,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紧身的毛衫将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林双玉的面前。
挺直的脖颈,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肢。
林双玉忍不住瞄了两眼。
“说实话,我漂亮吗?”
李桠注意到林双玉的表情,骄傲地挺了挺胸,微笑着问道。
“当然,当然,非常漂亮。”
李桠收起笑容,向前倾着身体:“开个玩笑,你别在意。”
“我听老父亲说,你喝得大醉,在年前那场多年都没有遇到的大雪天,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埋在雪堆里差点冻死,是大黄狗发现了你,是我父亲把你背回来的,是不是?”
林双玉没有吭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爸说,你是有意那样做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啥想不开的事情,非要走那条不归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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