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接近全黑,陈晃怕老头不小心摔了,用手机给老头打着光。
老头则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没得事,这里我住了好多年,路熟的很。”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老头就领着陈晃到了一间旧屋子,屋子修在树林子里,又小又破,是用那种传统的青石砖砌起来的,用手电筒一照,就会发现上面长满了青苔。屋子外,用篱笆围出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的菜地上种着几排小青菜,菜地旁边用土垒了一个灶,灶上架着一口石锅。
屋子只有两间房,一扇大木门,木门的漆已经快掉光了,上面贴着的门神纸,既破损又发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这种屋子没有挂锁的必要吧,陈晃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老头开了锁,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老头把柴靠在外墙上,走入了屋子的一片漆黑,不一会儿,“啪”的一声,一个火苗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居然是老头点了盏油灯。陈晃的心里一凉,看来这个屋子里,是一丁点儿现代的设施都没有啊。
油灯的照射下,陈晃可以看到这里是一个客厅,正前方是一个神坛,上面的神像落满了灰,神坛下面是一张旧八仙桌,和一把旧太师椅,陈晃还没有走进去,就似乎能闻到上面传出来的霉味,八仙桌上,放着几个土碗和一把筷子。老头拿着油灯,指了指旁边的屋子,说:“睡觉在这边,你进去睡嘛。”
陈晃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将就一下了,这山里要是真有修行人,住这种房子,那还真算的上是苦修了。陈晃准备撒泡尿就睡觉,问:“大爷,你家厕所在哪儿?”
“厕所?”老头一脸疑惑,仿佛不知道厕所是什么东西。
“就是撒尿的地方。”
“你随便找个地方屙嘛。”老头不耐烦地说。
陈晃只好找了棵树,痛痛快快地撒了泡尿,然后用手机打着光,进了屋子,屋里的地面连砖都不是,而是泥土地,坑坑洼洼的,裂开的口子里居然还长着草,进了客厅,往右边的侧门进去就是卧室,里面有个破衣柜,一张竹床,床上有带花的床单和棉被,陈晃看了一眼,就问:“大爷,我睡床的话你睡哪儿?”
老头在火光下的脸嘿嘿笑着,说:“我在椅子上坐一晚上就是了。”油灯的光本就微弱,现在似乎要都陷到老头皱纹里去的样子。
“你年纪大了,你睡床吧,我去坐椅子。”陈晃说着,就走到客厅去,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抱着书包准备睡了。
老头问:“你吃饭不?我给你煮碗饭?”
“不了不了。”陈晃赶紧回绝,他既不想用桌子上的土碗吃饭,也不想吃外面那口石锅做的饭。
老头就走进了卧室,拿了一床旧被子出来,说:“晚上冷,你盖着点儿。”
一番好意,陈晃也不太好拒绝,只有接下了,然后一股烂棉花的味道就涌进了陈晃的鼻子,好在味道不算太重,还可以忍受,陈晃抱着书包和被子,闭上了眼睛,老头看他睡了,就把油灯放在陈晃面前,走去卧室,一阵脱衣服的声音后,应该也睡下了。
一开始陈晃睡不着,他还在回想着白天老道说的话,是啊,修仙值得吗?他为什么要修仙呢?修仙,就意味着要清心寡欲,要抛下人世间一切的快乐,可是这样做的结果,也未必就能成仙,可能什么都没有,最后仍然免不了一死,甚至比那些吃喝嫖赌的人死的还要早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