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汴州城
连续的大雪,给宫城披上了一层银铠。
紫宸殿外,两排禁卫全身黑甲,腰执横刀毅立于雪中。
一个冻得嘴唇发白的小内侍,轻轻地跺了下脚,微微仰头看了看殿内:“老祖宗都进去两个多时辰了。“
叹了叹:“我的马票哟!”
“老祖宗喂!“看了看仍在飘雪的天,心中又道:“朝中怕是又要出大事了”。
殿内,四盆烧着银丝碳的火炉,立于四角,火光炽热,殿内温暖如春。
一老年太监满头白发,垂着双手,弯着腰,靠站在榻前。一个腰板看似依然俊朗银发白须的老者,锦绸青衫坐在榻上,双眼凌厉,看着手中的锦片。
“不错,不错,给陆老鬼去信,定要保得他一路周全,那些人竟敢窃窥神物,传夜枭,该杀则杀,不必留口,尽量减少他路途之中的阻碍”。
“冯宝啊,你这义子不错!始终还是老人们忠心啊!“老者放下锦片说道。
老太监心中一热鼻子酸了酸,想到自己义子也是心中感慨。
“是,官家,老奴立即去办。”
老太监抬起咽着泪的双眼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官家夜枭也传来密信,太…太子府中旧人出现在雍州地界。”
“谁?”老者厉者问道,老太监心中微微一怔,看了看老者,低声说道:“据报是…是李全”。
老者起身从榻走了下来,来到老太监面前。心中一叹:“刚过了几年安稳,大郎啊!非是父皇狠心,当年你乱起之事,冤杀了那么多朝中老臣,杀你十次也是不够的,你怎就不安生呢”。
老者眼中悲沧之色一闪而过。
“传旨宁刚,以剿灭山匪,平靖地方为名,令“黑虎营”出凤凰城,往雍州,八里坡方向,暗中策应。“
想了想又道:“令朱雀携旨前往八里坡,危急之时,朱雀可表明其身份,并把那物,最好在八里坡交于他的手中,这样也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是官家!“老太监后退几步,转身出殿而去。
老者摸了摸额头上的皱纹心中一叹:“老喽,老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你会怪我吗?会认我这个老头子吗?“
“你会愿意担起这百世千秋的基业吗?”看似俊挺的腰身一下子弯下去了许多。
老者起身走出殿外,一小太监立马为他披上了一件黄色的裘衣。
老者挥退众人,紧了紧前襟,抬眼看着满天的飞雪,心却去了远方。
五匹骏马,三人三骑双马一车。
映雪披着白色的狐裘,慵懒地窝在车中,一身红狐裘衣的小:鱼坐于侧旁,小脸微红,麻利的扇着前面的红泥炭炉,额上香汗微微。
猛地摇了两下,丢下竹扇小渔儿嘟着嘴道,“少爷,虎子撑死算了,那么大只熊掌,他一个人怎么都给吃了呢,也不推让一二,少爷就是心软哦,怎就不可怜可怜渔儿,我可是炖三个时辰了哦。”
“是!渔儿最辛苦了!“映雪端过茶杯放入小渔手中,笑了笑。
车内少女叨叨生气的说着。一股肉香飘散在了雪中。
马车前面只着黑色单衣的霍侗,裸露着胸膛骑在马上,意气风发踏路前行。
车后,身着狼皮大衣头带皮裘帽,唤小毛和二虎的两个小二骑马跟着车辕,蹄印深深。
一行远远,渐渐溶入风雪之中。
“客官你这马很是神骏,大宛马吗?用不用帮你雇一个车把式”?
一小二殷勤的说着。帮白衣少年套上马车,小二又拉下肩上和雪一样白的布,帮少年抹了抹座椅,在这样的风雪中赶路,竟然无一伴当,小二们暗自称奇。
白衣少年也不答话,接过另一小二递来的一包干粮随手丢入车内,少年自袖中摸出一小锭银子丢入小二怀中,竟自跨上车架,再两小二连声的感谢声中驱马挥鞭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马,肩上披白毛巾的小二提起竹把扫了扫门前的枯叶,待另一人回屋后,快速解下腰间的围布,拎过马棚架上破旧的雪祆穿在身上,又取过一顶棕皮斗笠戴在头上,隐约只见是一头赤发。
小二抹掉脸上的易容,寻着轮印,快速尾车马行去。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
六国飘飘…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一位身穿白衣,身子略显纤弱但面目俊美,凤眼玉唇无比俊俏的少年坐在马车之上,双眼迷离手举一个小壶,摇头吟着诗词冷笑着望向拦在前面的人。
一共十个人,全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双凶悍的眼睛。拦做两排,每个人都握着一把刀,如冰一样冷,和光一样亮的钢刀。
“兄台真的是好雅兴,不过雪天相遇堪称知己。”
围于前头的高个刀手笑了笑跨前两步,“你的酒怕是太少,我们也没什么情份,酒不够分,情也不够同饮,不过酒可以不喝,情也不必领,但马和车上的东西,你得留下来。”
“哦?”白衣少年扬了扬小壶,“看你们也不容易,这冰雪连天的跟了我这一路,实在是辛苦。“
摇了摇小壶:“但你们想要的东西,怕是拿不到了,不过看你们也行了这些许的路,就送你们喝口酒好了,然后……。”
说着从袖间摸出一根银色的羽毛,身后拿过一个小酒杯,倒了点酒,把银羽放入其中,涮了涮拿在手中。
“什么然后?”领头刀手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握刀的手紧了紧怒声问道。
“然后可以去死!”白衣少年冷冷的话语落下,身子一跃而起,手中一道银光乍起。前排五个刀手提刀而出,怒吼着叫道:“小子,好胆,上!”一起向白衣少年劈来。
白衣少年手中一挥银光直击刀客们的刀刃。听得清脆的数道撞击,“玉手飞花。”
领头刀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碎裂的声音,他急忙喊叫着道“撤,”但已然来不及了,前排五个人手中五把亮得如雪一样的钢刀,竟在瞬间就折断了。
白衣少年娇笑一声,将手抬起,刀手们见那薄如蝉翼似羽毛状的一柄小刃在男子的手中舞动,美妙的刀花,一朵两朵,既就千朵万朵,似漫天飘舞的冰花般美丽。
前排刀手已经看不到这些美丽的花朵了,羽刃在他们脖子上轻轻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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