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有“北郡王府”的两排灯笼高高于檐,在风雪中肆意的摇晃着,宽敞的王府门口,街巷静溢无声,一顿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划破这寂静的夜巷。
十余骑身着蓝色披风的剑客,停在了郡王府门口,一顶雍容华贵的大轿居于其中。
“师父,是他们。和枭卫报的一样,除了那个太监,还有十二个穿着蓝衣的侍从和一个黑色斗蓬的老者。”
一身黑色劲装的蒙青年道。
”屋顶上另一个虬髯的老者倒也没有流露出惊讶,只是轻声应道:“冯公公的信倒也急时!“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情况?”黑衣青年发现氛围有些异样,便问老者。
“很明显,之前那伙番僧和太监这伙人并不是一伙的”
老人一副漫不经心地说着。
“然后呢师父?”青年依然困惑。
“然后他们发现,其实大家都是一个目标!”老人没好气地说。
“目标?师父是指我们吗?”青年恍然大悟。
“不是!”老者一把拉住他,跃到了旁边的屋檐上远远地躲开了来人。
一众蓝衣人落身下马,那领头的黑蓬老者振了振衣袖:“劳烦先生前来迎侯,真是荣幸啊!”
黑篷老者对着一个一身锦衣的中年文士拱手说道,老者又道:“李公公求见王爷,烦请先生通秉一下。”
“执杖监李魏,果然是他。”老者面色一肃道。
“师父,执杖太监是谁”?青年问道。
“官家荣登九五的时候,其身后站着七个太监,其中左侧一个持着镇国神杖,一个拿神授天谕,一个捧传国玉玺,中间一个手捧九龙宝鼎,右侧一个手捧一只铁盒,一个手持上方宝剑,最后一个捧着治世名典,这七个太监加上与皇帝一同长大的五个伴学太监,合称十二掌监。
掌神杖者负责皇家宗室、园陵,持剑者领内尉负皇宫禁内护之责,掌印者协助官家处理公文,掌典者负责监管天下立书著传及宫中藏书典籍,持天谕者掌鸿胪夺及天下宗门,掌九龙宝鼎者和持黑盒的大监则是官家新设,具体所负何责不为人知。
每个掌监都握有巨大的权力,特别是五个伴学太监都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老者说道。
“师父!“青年又问道:“那你说官家身边的人,跑这么远来郡王府做什么?”
“当年“麦积巷案”太子遭幽禁,执杖监管皇家宗正事务,太后和官家念其骨肉之情,并未多做惩戒,令宗正寺监禁太子,想不到……!”
老者微眯着眼,摸出酒壶欲饮,顿了顿又把酒壶放下:“执杖监名义上只是监管皇家宗正,可是主管鸿胪寺和宗教、外仪事务的掌天谕太监因疾卧床多年,这几年一直由他代为兼任,天下宗门,远交近议,莫不在他的监管之下。
只是没想到连执杖监都不远千里奔赴来此,看来官家的担忧不无道理啊!“
”老者一托长须又道:“王府第一慕僚张仲启亲自迎候,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轿子里的人终于动了,他一动,站在轿子右边的玄衣大汉立刻匍匐在地,将背隆起,轿中人穿着一双紫靴,踩着那壮汉的背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但见那人身着紫袍,面如冠玉,风度卓越,如狮子般的双眸带着些说不出的威严,虽两鬓斑白,但却更给他增添了几分霸气,他一手拿着一串细长的佛珠,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一手扶着腰间的一把长剑,若即若离地似乎准备拔剑。
“见过李公公。“
张仲启双手一拱微微垂首行礼。
可这紫袍太监却是笑着摇摇头:“你这么恭敬,我倒是不习惯了。当年和我把酒言欢的仲启老弟哪去了?”
“把酒言欢?”老者和青年对视了一眼,“难怪这张仲启看见李魏就大步迎上,敢情是遇到了故人啊!”老者道。
“师父!要跟进去吗?“
老者沉默片刻:“不用了,看来幽庭和北府已然结盟,咱们回吧!“
这边张仲启退到一旁,右手一抬:“李公公里边请,王爷恭候多时了。”
张仲启笑着,眸子明亮。
李魏停住了脚步,饶有趣味地望了张仲启一眼,“王爷还是那么料事如神啊!”
那李魏又抬头望了一眼那硕大的“北郡王府”的牌匾,一行人前呼后拥往内院而去。
李魏等人入得堂上,侍女奉上了香茗,“公公稍候,王爷些许事物耽搁,一会就到”。
张仲启依旧恭恭敬敬的。
李魏端起茶盏说道“宫里那个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但是保你这条命,我还是能做到的。”
“真就这样任他生死吗?”张仲启忽然说道。
李魏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望向张仲启。
“这一路上唐州、雍州刺史、赵国丈、甚至八里坡中人都来找过咱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说不会杀了他。”李魏说道。
“八里坡的人见过你了?”张仲启神色微微一怔。
“赵国丈,郡王爷,都是咱家久违的人。”李魏淡淡地说。
“我还有心愿未了。”张仲启望向太监的身后那个斗篷老者。
“咱家来,选择在这里见你,是有事和王爷合作。”
李魏端起茶盏笑道。
“王爷当年的选择并没有错,但这次你一定猜错了我的来意。”
“哦?不知公公你此次来…?”
李魏起身向前两步。望着张仲启。
“斗了这么久,殿下说渔翁得利之事该停一停了。”李魏说得坦然。
“我们合作吧!”李魏叹了口气。“这一次若不能和郡王达成同盟,那么殿下和王爷真成那傻憨的鹤蚌了。”
“你们好算计!”但见李魏忽然大声一喝,双袖如鹰翼展开一跃而起向门口扑去,长袍飞舞,犹若神人。
李魏终于拔出了他的剑,他拔出剑的那一刻,郡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那是一柄带着玄光的剑,剑锋所指之处,空气都瞬间似凝结了一般!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
不知何时一个和尚,白须短发,高大槐武,宝相庄严,六十多岁年纪,着一身黄色僧袍,己立于院外。
“一别五十载,老衲想讨教一二。”
“你是……格吉宗?”李魏大声喊了出来。
是的,他知道格吉宗,幼年一直跟随一西域隐世高僧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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