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烈日,风吹沙扬,由南北疆辽边界通往关内的落落大道,行人早渺,树梢摇曳,微风飕然,寂静之极。
黑鸦惊起,远远忽然隐隐传来车辚马嘶。片刻之间,四马一车已是走到近前。车马行驶甚缓,五匹马皆是肌肉健硕的青花大马。最先一人,身穿青布长衫,后背长剑,面孔瘦削,双目炯炯有神,宛如霜刃,显是用剑的高手。
他身后一人身材略胖,面如满月,似乎总是带着三分笑容。这人遍身黄衫,肩后露出两柄短枪,枪芒银寒,摄人心魄。
车队正中,赶马的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银丝如雪。
车尾两人亦是长弓短箭,劲衣裹身,身后拉着满满当当的以车青色大包。
此刻烈日高照,树静马慢,风吹人醉,马上几人皆是露出一丝疲态。
微风袭来,车帘内伸出一只葱青嫩手,紧接着一个面容清秀,不着丝毫粉黛的美貌少女探出头来,遥遥呼喊道:“丁叔叔,古爷爷,要不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天气太热了,只怕大家都快要撑不住了。”
语声清脆悦耳,在这炎热的天气为众人带来丝丝清凉之意。
青衫客把缰绳微微一紧,眼神如丝,细细打量周围,良久才道:“也好,那我们就在前面的树林休息一下吧。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近些年,关外的马贼是越来越多了。”
那黄衫客脸庞变得更圆了,笑道:“有一字长剑丁坚丁大哥在,那些不开眼的马贼只怕早就望风而逃了,哪里敢到近前撒野。”
青衫客只是警惕望着周围,并未搭话。
那少女此刻已是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老人声旁,微笑道:“对,丁叔叔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二,临行时他可答应过我要教我几招,以后我可就是天下第三了,哼!”
面色紧绷的青衫客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轻声道:“江湖上卧虎藏龙,胜过我的人数不胜数,若非家主赏识,我也不过是个跑江湖的流浪客罢了,哪里有如大小姐说的那般厉害。”
话语虽然讲究礼数,让人觉得生疏,可声调中却满是包容、信任和宠爱。
那赶车的老人轻捻白须,朗声笑道:“阿秀,你说丁兄弟的武功是天下第二,那谁又是那天下第一呢?不会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闻言车尾的两个年轻人皆是身躯一震,腰杆长枪般挺了起来,他们知晓老人根本不会武功,那人自然不会是他。当然也不会是他们两个,但若是能得到一字赞赏的话,只怕他们也会感激上天有好生之德。
阿秀轻轻抢过老人手中的旱烟杆,眼角弯月般翘了起来,轻笑道:“自然是我爹爹了,去年他过寿辰可是有好多人来给他祝寿呢,人人都夸他是了不起的豪杰英雄,今年是爹爹五十大寿,只怕来的人会更多。”
“对对对,我家阿秀说的话,我这个糟老头子能不说对嘛,那你还不得像上次那样把我的这把老胡子给一把火烧光啊。快快把烟杆还给我,我这个老头子下半辈子可都靠它了,莫要耍坏了......”
就在一片其乐融融的谈笑声中,几人已是赶马进了树林,在树林中整顿休息了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