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日,三人已是驾车赶到了河东宁武县境内。刚刚进入县内,只见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鼎沸喧天,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一条小河从城内穿过,河道上不时鱼梭般游过几条小船,热闹非凡,与前几日黄土荒漠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秀弯腰从车厢内走了出来,眼见城内热闹无比,不由喜得大叫了出来,“啊,终于到了城内,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她声音本就极为动听悦耳,加之相貌年轻娇嫩,街道上的行人皆是被她吸引了过来,纷纷驻足观望。
“天香楼,丁叔叔要不我们今夜就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吧。”
但见在河岸临街左侧矗立着一间名叫天香楼的酒楼,两层建筑,整体为楠木造型,沿街而建,门口立着两个威风凛凛,口含石珠的雄狮,黑底青漆的牌匾悬立高处,倒颇有几分江南客栈的味道。
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个肩披白布的小二急忙将几人迎了进去,见丁坚背负长剑,腰间又挂着两大个包袱,长得凶神恶煞、遇人不惊,便知是久行走江湖的人儿,不敢怠慢,询问道:“几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丁坚沉声道:“来三间相邻的客房,另外在二楼临街靠窗的位置为我们准备好一桌酒菜。”
那小二面露为难之色,低声道:“爷,不是小的不愿意,只是这几日不知怎的,总是有大批像三位这样的英雄好汉停留在客栈内,客房几乎都被预订完了,只剩下两间,不知......”
他原本想说祈川和阿秀这对年轻夫妻可以睡在一起的,但猛然想起带头大哥模样的丁坚开口就是三间客房,显然三人的关系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更何况,在江湖上言多必失,不必要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阿秀这时突然溜到祈川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祈川的脸倏地就涨红起来,头直摇得像拨浪鼓,叫道:“这......这怎么行,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经过这十来日的相处,阿秀早就将祈川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他外表看起来风流倜傥,自命不凡,其实却是个老实善良、心思沉稳。此刻见了祈川那窘迫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道:“瞧你那模样,我不过开开玩笑罢了,哼!”带着副十分得意的神色,哼着小曲儿径直朝楼内走了进去。
丁坚长叹了一口气,他了解阿秀的古灵精怪,忙替祈川解围,道:“祈小兄弟莫要介意,小姐她......她就是这个模样,你晚上就和我挤一挤,不会为难你吧?”
祈川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自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为难,不为难......”心里却在嘀咕,这古代的女子居然会如此的豪放,真可怕。
阿秀一踏入客栈,顿时便有七八双眼睛被她的歌声和美貌吸引了过去。
角落里一个面黄骨瘦,脸色阴沉的汉子惊道:“好俊俏的姑娘!嘿嘿,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以我赵某几十年采花的经验来看,必定是个雏儿,哈哈。”他说话的声音极大,仿佛怕人听不见似的。
旁人听闻此言,都是眉头紧皱,低声暗骂此人原来是个该死的采花淫贼,怪不得面黄枯瘦,唯皮无骨,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姑娘,但见对方面容可怖,声如洪钟,不敢出言相讥讽,只能在心中盼望老天开眼,快些降雷劈死他。
左侧门口一个面白如玉的俊美男子瞧见了阿秀,顿时激动万分,听见枯瘦汉子和肥头和尚的话,冷哼一声,正欲起身教训出言轻薄的两人,坐在他旁边的老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用只有男子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是温家堡的少堡主,岂能这么容易就因为一个年轻女子丢了风度和耐心!”
但见老者身穿灰布长衫,头发皆白,颌下蓄满雪白的胡须,右手握着根镏金龙纹铜杖,拐杖一端雕有一条威严十足的龙头,长长的龙身蜿蜒盘旋于铜杖,自下而上,栩栩如生,仿佛活了过来,老者虽有些老态,却是气度不凡,沉稳老练,正应了那句“老态龙钟”。
男子瞧了一眼阿秀,道:“祖爷爷,她就是孙儿常常跟你提到的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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