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香云,凝望着远处的江水,再才发觉船队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原来又到了一处码头。宋家的船队几乎每到一处码头就会停下,每一处码头都会有搬运工将一些诸如私盐之类的货物装上船队,这样一支船队一趟下来,将不知为宋家带来多少利润。宋师道正是掌管家族私盐生意的经理,否则也不会在九江恰巧遇上沈旦了。
这里已经是丹阳了。
离江都不过二、三日水程,离东都洛阳骑马却要跑大半个月。
“丹阳,丹阳,已经到了丹阳了吗?”
下船之后的沈旦,在心中默默自语,已经预料到了某些事情即将发生吧!
一脸兴奋的香云、小青随在沈旦身侧,东看看、西瞅瞅,不时对身旁的景观指指点点,似乎对这样的大城还没有来过。而由于香云的姿色,不少人对她频频侧目,但她对这些目光毫不理会,开开心心与小青说说笑笑,时不时又与沈旦说上两句。沈旦淡然心性,这种事情只会心里一笑。前面引路的是船上一名小厮,得宋师道吩咐,请沈旦三人入城吃饭。沈旦隐隐感觉将发生一些事情,欲证实一番,也就信步下得船来。
这是一间酒楼的二楼,临窗的一间大方桌上坐着宋师道及一名老者、一名少妇,那老者年约四十余许,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丝毫不显年老,脸容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神态之间也是谦虚客气,予人以好感。那少妇二十五、六,彼为妖艳,与那老者态度亲妮,似有故弄风骚之嫌。
见着沈旦三人上来,宋师道忙起身招呼沈旦过去。
沈旦微笑着行了过去,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不用说,宋师道出手肯定阔卓之极,这一桌菜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
三人坐定,宋师道指着那名老者道:“沈兄,此乃家叔,人称‘银须宋鲁’便是。”沈旦点点头,道声:“原来是鲁老,久仰。”宋鲁呵呵一笑,一面捻须一面点头。
宋师道正欲介绍那名少妇,不料她却抢着道:“哟,奴家叫柳菁,是师道的婶婶,这位公子是叫沈旦是吧?”这柳菁媚眼如丝,上上下下彼感兴趣般打量沈旦一番,之后,才将眼光放在香云、小青身上。对香云似有艳压自己一筹之感,不觉有些自渐形秽,稍微收敛了一下搔弄之姿。香云、小青略感不满,却感地位低下未能说话。反那宋鲁仍是呵呵自笑,对柳菁的形为绝不当一回事儿,可见对她非常宠爱。
宋师道只得坐下。
沈旦淡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先是搬开椅子,请香云坐上,又拉过一张,让小青也坐上。小青作为丫环,平常哪敢与主人同桌而坐,但被沈旦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般坐了下来,只好垂头坐在那里不语。香云虽出身青楼,但自幼被当成摇钱树,生活习惯与一般有钱人家的闺女差不多,更何况在船上还被宋师道当贵宾般待了将近一月,此刻倒也不显得生涩及举止失体。
这一番举动当然瞧得那枊菁惊奇不已,她瞪大眼珠似乎想从沈旦身上找出点什么。
宋师道自然不显得奇怪,因为对待美人,他恐怕比沈旦还要君子、风度。
宋鲁自然也没有见过肯为一个小小丫环端离坐椅的人,不禁对沈旦更加好奇了。
柳菁忽然哀怨般瞧了宋鲁一眼,嘟嘟嘴,似乎也期望宋鲁能像沈旦对待小青一般对待自己。
这顿饭竟是在这样一种气氛中开始。
饭到半途,宋师道忽然叹了口气,道:“沈兄,恐怕我们不能继续往下走了,扬州城暂时去不了了。”
沈旦止筷,亦是叹了口气,道:“前面已经在打仗了吗?”
宋鲁眼中顿时射出奇光,道:“公子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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