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与蒋方震回到府楼，送走戈林之后，蒋方震对赵建国道：“少帅，刚才看你脸色，是在担心什么吗？”
赵建国心思无属地翻阅着案上文件，良久道：“希特勒要当上德国总理了，欧洲快乱了，世界快乱了，而我那老丈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废了临时约法，激起众怒，我能不担心吗？”
蒋方震道：“总统这样做确实失去南方民心，但是怕什么，革命党人要是叛乱，再镇压也无不可，与欧洲何干？”
赵建国抬头看了蒋方震一眼，突然问道：“方震，你加入复国军四年了吧！”
蒋方震一愣，旋即答道：“自我告别师公跟随少帅，已经四年零三个月，少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赵建国沉吟道：“四年零三个月，这四年零三个月你变了好多，当初还是一个准备留学日本的少年，现在相貌变了，声音变了，脾气也变了，记得当初我们复国军将领，哦，不对，那时候还没有复国军这个番号，我们北洋将领不叫你先生，你就会不高兴，你对我也是一副教授态度，可是现在，虽然你和我之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你也是一口一个少帅了！”
蒋方震也想起甲午年的那个深秋，两千多名湿漉漉的士兵将一排排枪口对准一户地主家里，自己和师公就那样路过他们面前，然后自己就加入那一支军队，师公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耳，却转眼已过四年！
蒋方震突然笑道：“如果当初我留学日本了，不知道今天会在干什么，少帅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
赵建国从座位上站起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们离开藏南时，徐田给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是具有大才的，但是因为跟了我太久，已经习惯做保护我的羽翼，而不是引航的眼睛，我回来后一直观察，发现真的是这样，你现在已经很少反对我的方略了，而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实现它们！”
赵建国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些忧愁道：“我们如今的境况我不知道好与不好，说不好吧，我们在四川，无论经济、科技、军事，还是民生，都发展得不错，要说好吧，困守一隅，我赵建国一直将民族的前途挂在嘴边，但好像民族前途又离我们很遥远，就连与德国合作的工厂都只能按科技含量分成内地与沿海，浪费了许多不必要的资源，更别说全国的驻防，以及国际关系的营建！”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而且一步一步在走啊？现在有什么不对吗？”蒋方震带着疑惑问道。
“是啊，是我们都计划好的，一步一步在走，可是走着走着，我迷茫了！我们真的能寄居川藏，遥控天下吗？不能，我现在才发现袁总统做的任何事，我都没有办法扭转，如果当初在北京我们顺势拿了中央的权力，现在局面就要开阔的多。
计划走着走着，却发现走不通了，徐田说的对，我们复国军已经进入牢笼，看似强大，其实毫无前途可言！”
“少帅对当初的决定后悔了吗？”蒋方震问道。
赵建国点点头！
“那不晚啊！”蒋方震露出笑容：“我们现在造反也来得及啊，我们有八万川军，三个月扩军，南下两湖，北伐陕西，我们武器研发，后勤供应都是最完善的，再加上我们有海军……”
蒋方震说的兴奋无比，赵建国摆了摆手：“算了，代价太大了，如果当初在北京的场景重演，我一定举兵夺权，可是现在，如果真反北洋政府，中国将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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