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刘建军面对众人,开始了案件资料陈述说:“目前焦家庄案件掌握的资料显示,死者为焦俊庆,男,现年42岁,身高一米七,体重约70公斤,焦家庄人,死因疑是钝器打击头部导致颅腔破裂致死,死者家有老婆和一个女儿,老婆栾秀芝是十二年前带女儿一起改嫁过来的,女儿焦彤彤,有点智力不全,随栾秀芝改嫁过来随焦姓,俩人再没生育其他孩子,夫妻和睦,焦俊庆年幼父母双亡,本家轮番照应长大,与栾秀芝结合后农闲时在西山煤矿上工,事发后根据去西山煤矿了解,此人因与工头发生矛盾,于事发前十天左右离开煤矿工地,不知所踪,据其他工友证实,与其发生矛盾的工头一直没有离开过煤矿工地,又根据焦俊庆领工资表和出工地凭条显示,死者确实是离开了工地,现又根据法医验尸报告显示,死者胃部未发现氢氧化物,中毒,有酒精残留,胃残留物消化程度显示死者第一案发死亡时间为饭后一个小时半左右,残留物显示是小麦一风吹面饼和花生米,根据死者身上捆绑绳追查,为绿色尼龙绳,因尸体腐烂程度和近期雨水冲洗,在其身上以及案发地,未发现可疑指纹残留,后经村长焦长贵陈述,焦俊庆此人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在村里邻里和谐,未听闻与谁有过冲突,其本人的社交圈也基本没有,亲戚们在其年幼时都断了来往,平时也就跟工友们在一起,死者上衣口袋里发现了八十一块钱,死者资料基本上就是这些了。”众人耐心听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张怀甫看各个老家伙们都在默默盘算着什么没做声,自己也干脆眯眼貌似沉思,少刻只听所长曾定说:“验尸报告我看了,虽然有酒精残留,但是根据头部伤口看出,不是酒后失足跌致,大致确定为他杀。捆他的这种尼龙绳在农村到处都是,无迹可查,既然排除了西山煤矿工友作案,那么可以把范围缩小到焦家庄案发地范围。”罗金安见曾定说完又接着说:“一风吹面现在是农村主粮,根据这点可以把范围再缩小到农村,死者身处于五六米高的树上,如果是活着时候被逼着或者被骗的自己上的树,那么在树上肯定会有突袭或打斗,根据现场照片来看,树上没有明显打斗痕迹,应该是死者被害以后被人用绳子吊上去的,根据那条尼龙绳的长度,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问题出来了,是谁有这么大的力气把一百四十斤的人,一口气给拉吊上去,这显然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女人最起码的自己爬树上都做不到,肯定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壮硕的男人或者是两个以上的男人才能办到,这事儿肯定有同伙或知情人。”一个有多年经验的办案民警,总是会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事情的大概轮廓。众人听完罗金安的观点都点头赞同。这时曾定又看向李振兴和张怀甫二人,问道:“你俩说说你们蹲点情况。”李振兴见所长问话,赶紧站起来表现说:“这个...俺们...”曾定见李振兴语言组织不来词,可能又联想到了什么东西,不由的驴眼一瞪,李振兴见所长瞪他,刚组织好的词又吓没了,站那“支支吾吾”更说不出来话了,马昆山见李振兴的囧样儿,不由莞尔一笑。曾定头一低用手摸了摸额头,仿佛在内心强压着什么东西,头也不抬的用手一指,说:“你坐下,小张儿你说。”张怀甫正在老僧入定,一听所长叫他,又转脸看了看一脸通红坐下的李振兴,便起身说道:“具体的详细经过我已经写报告里了,夜里村里有个无赖在焦俊庆家搞了点破坏,后经村长焦长贵说这家伙经常在各个街坊家搞偷鸡摸狗的事儿,因祖上对村里有贡献一直被村里人睁只眼闭只眼,而栾秀芝两天就出了一次门,去到镇上给她女儿买药,她女儿最近好像不舒服,先去了镇卫生院,又到了一个中医馆,这点我在报告中发表过我的观点,农村人过日子俭约,不会看了西医再去看中医,这也不符合治病常理,所以我建议,有必要搞清楚她女儿的病情。另外听完刘哥说的现有情况,综合以上栾秀芝的反常疑点,我个人感觉应该搞一个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焦家庄现在只知道死人了,大众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凶手肯定知道死的是谁,根据刚才我师傅分析的情况,这事儿我也肯定有同伙作案,我的建议是先的把村里的那个无赖抓回来,目的是让知情人或者同伙见到咱们抓人惊慌失措,去找自己同伙商量办法,我们加紧盯梢,看看其异常反应再定下面的破案计划。”张怀甫陈述的这个观点,曾定显然已经在张怀甫的报告里看过了,现听张怀甫又陈述了一遍,还有后面的主张办法,心里又涌起一阵欣喜,这真是个人才啊。马昆山听完不由得抬头看了一下罗金安,见罗金安也正在看着他,罗金安见马昆山看过来了,头一扬,眉一挑,好像示威一样,马昆山暗暗牙疼,心想:得瑟什么,你徒弟还没跟你学那,你这表情好像是你感觉是你教的一样,不要脸!想完又看了看罗金安,只见罗金安这次直接摆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是不是我教的都是我徒弟,就是给我长脸了。曾定抬眼看了一下李振兴,那眼神好像是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说了吧?李振兴看到曾定的眼神,好像也释然了什么,反而面色平静了下来。曾定见李振兴面色平定了便接着说:“你们认为小张的主张办法怎么样?”马昆山说:“办法是不错,就是有点冒险,万一同伙不在村里,或者没有什么异常,这出戏不是白搞了?”罗金安一听马昆山质疑便直接用话怼了回去:“冒险?咱们破的那个案子是有百分百把握就去抓人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我认为可行。”曾定一锤定音说:“现在证据条件不足,各个线索中断,要指纹没指纹比对,要动机没动力作案,各种案件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他的社交圈又不大,现在可疑点就在焦家庄,他从矿上肯定先回家,要是邻居作案他老婆不会不知道他失踪了,所以重点怀疑对象还是他老婆,就按小张的主张去办吧,罗队,你带振兴和小张他们去抓捕那个泼皮,多带点人,车队进村就开警笛,但要注意,不要去的太早,四点左右合适,小刘你去户籍室让佟美丽配合你,你俩先去卫生院搞清楚栾秀芝在那里的状况,中医馆就别去了,那里我安排的有人看着,老马你还居中调度,应付突发情况,大家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办吧。”众人应诺,起立散会。说时快那时迟,一场会议也开了近一个小时,罗金安自然明白曾定说的四点去是什么意思,张怀甫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李振兴等没多想,你说我做就是了。
河风徐徐,水光麟麟,熊耳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杨树林里一如既往的空旷,待众人来到村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随着警笛一声“呜哇,呜哇”,已经在田劳作的人们停下手里活计一脸茫然的看着一辆吉普,两辆侉子车驶入村子,引起村里一阵鸡飞狗跳,爱看热闹的随即便放下手里向村里跑去,因为警笛一鸣,抓人判刑,这是常理,只有警察抓人的时候,才会鸣笛,得赶紧去看看,别错过了什么。那泼皮家提上张怀甫和李振兴在老村长的指引下是知道的,车队直奔那泼皮家门口,推门而入,不消片刻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了一花裤衩的干瘦汉子戴着铐子被干净利落的提了出来,这家伙果然在家,别人都在劳作,他在睡觉,可能还是没睡醒,蓬松乱发遮不住他那茫然无措的眼神,被提上车了还一脸懵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好事群众上来询问,这是干什么?提前培训过话术的警员回答,.knsh.貌似这人跟杨树林案件有关,具体不清楚。随着“呜哇呜哇”一路车队回到了所里,等把这泼皮锁到羁押房的时候,这斯这时候才眯瞪过神来,开始大呼“冤枉”“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好人,良民”等字眼。众警员没人理会他,任他哭喊。
今天晚上的派出所除了后院时不时的传来“冤枉”等语,其他的氛围倒格外安静,曾定,罗金安都在会议室,俩人相互无语,谁也没吭声,倒是都默默抽着烟,可能是被后院那斯吵烦了,一向波澜不惊的罗金安大吼一声:“来人!”隔壁值班室的李振兴应声跑了过来。罗金安见李振兴过来了,手指着后院方向对李振兴说:“你去,让那个家伙闭嘴,叫的烦的慌!”李振兴一看俩领导脸色不对劲就赶忙说:“好,好,我马上去。”说完扭头一溜烟跑了。张怀甫被吵的也静不下心来,毕竟羁押室就在他寝室对面,此时他正站在走廊上吹风,见到李振兴跑到羁押室没出一分钟的时间,果然那泼皮不叫唤了,李振兴出来才跟张怀甫举手打过招呼,又向办公楼走去。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马昆山走了进来,对曾罗二人说:“有情况,栾秀芝趁夜色出门了,咱们人已经在跟着。”见曾罗二人不搭他话,还是在默默抽烟,便好奇的上前看看,待到俩人跟前,只见二人还是不理他,随即看到会议桌上放着一些资料,好奇的拿起一看,是医院出的病历材料和医师证明材料,大致瞅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焦彤彤,米非司酮,米索前列醇等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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