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上次缴获牛羊百万,倒也不愁此次征募。只不过此次将老兵供朱俊指挥,再重新招募四万余人,却是有些难以为继,此时将到秋收之际,误了农事,恐怕会军心浮动。此次七万大军,有六万是临时招募,战后需返还故里,朝廷给养得明年开春才能下发,本打算用缴获来抵军费,结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军费确是有些难以为继了。
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督促徐晃和高顺二人加紧练兵,自己率兵提前北进云中郡,屠灭郡中鲜卑残部,以填补军资,没办法,并州连年遭劫,只有太原郡和上党郡有余财,可也是难以支撑如今大军,只好提前出兵了。
想到这里,招来众将商议。田丰看着书信,大骂无耻,朝廷昏庸,三公无能,沮授和程昱看完也是全都无语。皇帝不差饿兵,哪有这样的,拍拍手,不管了。众将却是不管,因为他们全都升官了,一水的校尉。按照汉制,校尉可以统兵一营,一营五部共五千人。
吕布坐在中间,拍了拍手,说道:“我没钱了,郡府那里也是难以筹措,所以我们要加紧出兵。此次七万士兵,每人分发牛一头,羊五只,尽快安抚军心。高顺徐晃你二人需得加快练兵,朱俊将在今年冬季之前率兵入驻朔方。此次出兵,击败鲜卑残部,尽量多缴获物资,否则咱们大军军心军需就难以保障了。”
暗五传来消息,步度根率本部向弹汗山靠拢,其余诸部仍然停留在塞外,以备过冬。换一句话就是,鲜卑正兵全都跑了,剩下的都是散兵游勇。鲜卑分部邑落三级,大部落虽强,但是军备物资落后,以皮甲为主,此次倒也是机会,牛羊固然重要,战马才是好东西,自己用不完卖钱也行啊。
汉朝本有监军制度,所获物资交于朝廷分配,但此次事发突然,朝廷没派监军下来,吕布索性全都扣下来,买官的钱和物资全当缴获充公了。本来打算冬季动手,但现在等不了了,趁着老兵还在,彻底剿灭本地鲜卑。
吕布扬声道:“令,严浩率兵五千,剿灭雁门南部鲜卑残余,张辽统兵一万剿灭定襄郡残余,再北上雁门北部,驻兵平城,待来年汇集大军横扫弹汗山,张杨,宋宪,侯成剿灭云中郡残余,程昱魏越领狼骑攻曼柏,以卫我军侧翼。魏续屯兵善无,镇守定襄,为期两个月,趁鲜卑无人统属,我要将三郡鲜卑全部消灭,要么降,要么死。田丰暂为此次监军,不得扰民纵兵乡里,不得冒领军功。好了,下去准备吧。”
众将领命退去,吕布想了想,又让沮授前往晋阳,去接收朝廷所发武器物资,同时负责和晋阳张懿的联系。此次战事扩大,他原本的作战意图是东到代郡北部的弹汗山,西到朔方郡附近阴山南路附近,可卢植为首的主战派竟是增添了贺兰山一带,以及阴山西脉,规模扩大,风险也就大了,尤其是朱俊所部,竟是孤军朔方,不过若是胜了,至少二十年鲜卑不会主动南下了。
并州北境防务崩溃,朔方郡和吕布老家五原郡,几乎是名存实亡,云中郡和雁门郡更是年年遭劫,西河郡,上郡更是惨不忍睹,南匈奴,羌族,鲜卑,乱匪杂糅其中,往往是令不出郡府。幽州更是动乱不堪,冀州北部也是年年遭劫,西部太行山乱匪规模日渐增强,形势也是愈发严峻。
党锢之祸,凉州百年叛乱,勋贵宦官弄权,关东士族做大,使得朝局失去平衡,混乱不堪。熹平六年田晏,夏育,臧旻北伐惨败,朝廷威严彻底丧失,带来的不仅仅是鲜卑做大,更是引得已经臣服的南匈奴和乌桓数次反叛,气焰愈发嚣张。
关东士族借着何进,诛灭宦官,想重新恢复朝局,但是无奈后来黄巾起义爆发,流民纵乱,土地兼并愈发严重,汉灵帝的病故也彻底压倒了东汉最后的希望,军阀割据,司马成为最后赢家,作为士族的代表,推翻了曹魏政权之前的努力,更是实行九品中正制度,蠢招连连,八王之乱,引胡兵南下,最后五胡乱华,淮河以北彻底动乱。
所谓的衣冠南渡,更是笑话,曾经允文允武的文人彻底退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所谓文人雅士,一群吸食毒品的废物。寒门操刀,把个江南屠杀一遍,从此,辉煌近千年的文人彻底消亡。自春秋始,文人理政安民,统军征战,气节品德横贯长空,最后竟是只懂弄权,以高雅自居,更是将孔圣人推出扛锅,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落得如此下场,孔孟何错之有。
孔子没有著书立传,只是整理以前的文献资料,保障文化传承,结果却成了三从四德,腐朽懦弱的代名词,孔子在天有灵的话,恐怕会活活气死,这些关他何事啊。
正思索间,吕阳进来喊道:“卢师来了!”吕布大惊,赶紧迎了出去,只见一个精神矍铄,身长八尺的老者站在庭院当中,吕阳恭敬地站在一边,吕布上前作揖,躬身道:“卢师怎么来了,快快进屋。”
卢植开口声若洪钟,不怒自威:“不请自来,望将军见谅。早闻将军威名,今日至此,府中却是朴素,几间雅室,两株桑树,颇有几分淡雅之情。”
吕布恭敬道:“国家危难,四方未平,小子年轻,岂敢安然享乐。再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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