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秦2年,秦京
作为秦国的京城,地处中原之心,南来北往商路四通八达,和小城小镇不可同日而语,而秦京之中的金坊更是有聚宝盆之称,天南地北,仙法兵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
住在离金坊不远的平安坊的小贩百姓更是赶个大早,太阳还没上梢头便拖拉着自家的货车顺着蛛网般的巷子涌向金坊,到了正午,金坊中就早已人头攒动。
不少小贩忙里偷闲,放下手头的行当,趴在碧春楼的门房外要二两小酒,这碧春楼本就是名头极响的酒肆,这*两日更是来了个老瞎子说书先生。
那说书先生不知名号,只知姓白,不知怎说通的碧春楼老板,在一楼正中立起个四平八稳的木桌,桌上还放着约摸半坛赋秦酒,这酒本名第戎酒,原是老秦王最爱的酒水,老秦王驾鹤西去之后老板便将名字改了。
白先生手里的惊堂木在桌板上炸响,所有酒客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身高本就不高,还有些佝偻干瘦的老人身上,据前几日就来听了的老客说,这白先生讲,他这惊堂木大有来头,乃是仙界建木枝丫所制成,不过在大家看来也不过是朽木一块罢了。
这时便有人叫嚷“白先生!何不把昨日讲的那青丘狐媚子妖怪的故事再讲上一讲?咱说那青丘是何地,离这京城多少里地,咱也好去那讨个狐妖当媳妇不是!”
此话一出倒是引得酒肆内哄堂大笑,白先生虽目盲,但好似辨认出了那人的方位一般,将身子侧了侧,漏出了一个半似鄙夷的神情,接着正了正衣襟,惊堂木再次敲响,这一次响声仿佛水面激石泛起点点波纹,震慑着酒肆内酒客的心神,原本嘈杂的酒肆竟是在此刻鸦雀无声。
白先生的声音苍老又带着些许嘶哑“江湖之大,江湖之小,敢问各位。何为江湖?”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人站起,众人循着声音望去。是一桌子粗犷大汉,站起来的人光头络腮胡,腰间别着一柄宽刃大环刀,那人小树粗的双臂正端着一碗酒,开口便能听出来自北方,口音厚重粗野“江湖,江湖要我说便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刀杀敌!”说完一仰头,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正惊叹北方汉子的豪迈,只听楼上站起一人,书生打扮,青色的长衫,发髻间还别着一根质地通透的玉簪子,手中折扇一开一合。身侧站着一侍卫,剑眉星目,身着白衣,怀着抱着一柄长剑“什么江湖,只是蟊贼走盗互相吹捧,杀人越货逞威风罢了,再强的宗门,朝廷铁蹄之下还不是做走狗?”
两方四目相对,霎时间剑拔弩张。但是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位置,有一老一少,老者正将碗中的酒送到嘴边,细细地品一口,还不忘砸吧砸吧嘴,少的那个相貌平平,是扔进人堆中都找不到的那种,不过确是身形病态的枯瘦,此时正抓着一海碗不断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还不忘嘟囔道“老头,这咱们真的不用管管?”
那汉子听的那话,看向二楼的书生,不怒反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当是谁?原来是咱梁王爷家的世子,若论当走狗,这整个大秦也没有比梁王府更会的了吧?”说完话,汉子身旁的同伙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书生面色由红变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梁王府在秦国的名声可以说是人人喊打一般,秦国百姓尚武,灭燕之时,燕王誓死不降,遣散燕京百姓,只留三千本家将士与秦军死战,秦国百姓对燕王自然是推崇至极,更是有“可叹燕地三千虎狼士,何不生我大秦土”在坊间流传至今。
而梁王恰恰是个反例,当时秦国刚刚打到离梁京几十里,梁王便主动献城请降,只求留一个世袭的王位,当时的老秦王只叹没仗可打,让梁王领着自己的亲卫进京住进了梁王府,封了个毫无实权但保留兵权的大梁王,但这兵权也是为了让梁王直系驻军北绒,省下秦国的部分兵力罢了。所以这梁王的行事在秦国境内都快被百姓的吐沫淹死。
梁王世子朱宵,面色铁青,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长剑便向着汉子丢去,“飞剑”在口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汉子微微侧身,长剑插进地面。汉子唾了一口,抓着刀柄便要向上走。口中还叫骂着“我倒要看看你跟你老子是不是一样的怂包软蛋货!”
汉子刚刚走上一节台阶,原本插在身后的长剑骤然回射,银白色的流光擦着汉子的脸侧闪过,停留在不远处的侍卫手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