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者从怀里掏出一团破布来,他藏得很严实,抓着绑系小伐上的绳儿了松手,放在一个合适,不会再掉下去的位置,一边小心掀开破布,最后露出了陈陈熟悉的苏式望远镜。老学者递给他,说:“之前见你晕了,怕你的宝贝小玩意儿不小心给丢了,所以就先替你保管着。现在,来,再送给你了。”
陈陈简直想亲一下老学者的老脸。连筒身上的小米般的防滑黄铜颗粒都一粒没少,他试了试重量,还是很合手,他说:“老学者就是老学者,老学者就是老学者。”一边将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
他端起望远镜再往沙海的尽头望了望,还是那样,没有尽头,无边无际。所以,他又涌上了担心的情绪,他忧心道:“我很担心咱们不能出去,我也不想啰嗦,说实在的,我确实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出去。”
老学者将绳儿解了扣,把拆下来的,略微瘪平的排干儿放在大伐上,叹了一口气道:“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离天黑差不离喽,要是真像巴疯子说的那样,那群鸟鱼是利用夜晚的优势突然袭击,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说了。”
陈陈放下望远镜,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巴疯子在用刀戳进沙海里,像在舀水一样,在里面搅来搅去,抽回刀的时候,刀身上的细沙像不沾身的灰,立马落下去了。他在骂:“他妈的,要有动静的时候来了几场大动静,一没动静了,全他娘跟死了一样!”
之前有什么东西顶住伐底的时候,被巴疯子劈断了,那个力应该导致伐身缺了一个大口子,马川正捻起其中的一块细小的什么碎片观察。思姑娘和布扎木则在伐边看着沙海的动向,时不时地说些什么话。
他们好像都忘了危险,陈陈回头过,怔了怔,回想自己也正拿着望远镜,在眺望尽头,不由笑了笑。现在没法子,能用上的东西都差不多用上了,就算这几只鸟鱼不来,它们迟早也得饿死或者晒死。突然的,他心里一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说:“会不会怪鱼在等我们饿死?试探了一下我们,知道我们难办,也知道我们没有离开的工具,所以故意等我们饿死,然后再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我们一口吞了?”
老学者解下的绳儿已经结成了一个网扣,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他头也没抬,说得很干脆:“不知道。”
陈陈睁大了眼睛:“老学者,我亲爱的老学者,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您老经验丰富,博览群书,天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道无所不晓,哪里能说不知道?”
“没你说得那么玄乎,”老学者说,“很多东西有十分有限,不仅在于枷锁。小家伙,我给你打个比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