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我们总是嫌父母对我们不够理解,正如父母总是嫌弃我们不够懂事一样。但总有些事情在提醒我们成长。
我收到了宫城的回复,滑板社原来是宫城组建的,都是学校的滑板爱好者,宫城是社长,一边教社员,一边带领大家活动,时间是放学后一个小时,每周两次,有时候周末也组织。我要是加入,就是社里唯一的女生,宫城一个劲鼓动我参加。
我正犹犹豫豫怎么跟妈妈开口,妈妈回来了,一脸的疲惫。
哥哥拿冰袋敷过脸,青肿的地方已经消了不少,瞒过了妈妈的火眼金睛。
妈妈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们的心思,恍恍惚惚的很不对劲。
家里出奇的安静,爸爸加班还没回来,妈妈不像往常那样一边在厨房忙忙碌碌,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爸爸。
没有妈妈的抱怨声家里显得有点不正常,这让我很不适应。莫不是爸爸跟妈妈摊牌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么?
哥哥房间里传来哒哒哒哒的键盘声,闯了这么大的祸满脑子还是游戏,我现在就特么讨厌这家伙。我冲着哥哥的房间嚷了一句:
“你别玩你的破电脑了,噼里啪啦地吵死了!”
房间里传来弱弱地骂声:
“有病!”
吃饭的时候,心事重重的妈妈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呆坐在餐桌旁。
“妈,你怎么啦?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
我忐忑不安地问妈妈。
妈妈摇摇头,眼睛里泛着泪光:
“安安,宁宁,姥姥快不行了,你们跟我回去见姥姥最后一面。”
原来是这事,我长舒一口气。我们跟姥姥并不亲,也从未经历过生死,并没觉得姥姥快不行是多大的事情。
“可是我们不上学了妈?”
“我给你们请三天假吧,以后你们可能再也见不着姥姥了。”
一听说请假不上学,哥哥如释重负,到口的饭菜都香了许多。
爸爸比平日回来得早,一改往日漠不关心的模样,体贴地对妈妈说:
“我去给孩子们请假,你们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出发!”
爸爸妈妈无暇顾及我们,我和哥哥的事情都暂时被搁在了一边。
第二天,爸爸开车带着我们回姥姥家了,一路上妈妈一提到姥姥就泪流满面,我和哥哥却没办法感同身受。
姥姥是个固执的老人,爱说教,不喜欢的事情总是要说三道四的,我和哥哥都不喜欢她,也没看出她有多喜欢我们。
相比之下,我们更喜欢慈眉善目的姥爷,退休了他就喜欢养花喂鸟,生活过得很有生趣。
我还有个小姨,小时候跟我们关系特别好,她那时正上大学,经常到我家和我一块住。后来毕业工作了,就常年在外面跑,难得见上一面。
到了姥姥家门口,平素不好客的院子里站了一圈人,妈妈的兄弟姐妹不多,姥姥的亲友倒是来了不少。
我们刚踏进院门,就见着我的小姨抱着妈妈痛哭流涕。妈妈哑着嗓子问道:
“妈她——”
小姨摇摇头,说:“就等你们呢,妈可能有话跟你们说,把宁宁和安安带到跟前去吧。”
这种场面我和哥哥哪里见过,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爸爸妈妈进了姥姥的房间。
姥姥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完全没了以往的精神。姥爷陪在床前,看上去非常伤心。
妈妈拽了拽我们,我赶紧跟哥哥叫了声:“姥姥!姥爷!”
姥姥颤巍巍地示意我和哥哥靠近点,妈妈连忙将我俩拉到床前。
我听到姥姥喉咙里发出的含含糊糊的声音,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姥姥努力还想说什么,但似乎已经难受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妈妈看明白了姥姥的意思,将我和哥哥的手放在姥姥手上,轻轻说了句:
“妈,放心吧,我知道你疼他们,他们都会好好的。”
我和哥哥尴尬地握着姥姥的手。这个场景下我们原本应该跟妈妈小姨一样哭出来,可是我和哥哥跟姥姥不亲,装不出伤心的样子。
姥姥似乎还有话要对爸爸妈妈说,小姨觉得我们不自在,呆在这里也不妥,就带我们去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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