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并州,一片无垠的原野上。
整个北域眼下已经是深秋时候,金星天轮转,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北域的大草原上。
万物凋零,草枯河竭,一片黄色萎蔫的枯草中,一只不起眼的灰兔潜伏在草丛中。
正当灰兔小心翼翼的啃食着枯黄的草叶,高远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神骏的雄鹰。
所谓草枯鹰眼疾,盘旋于高空之上的黑鹰如流星般坠落至灰兔旁,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将消瘦的野兔置于鹰爪中。
唳!
一声鹰唳响起,顺利捕捉到猎物的苍鹰正要飞向高空,回巢进食。
咻!
一支箭矢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声音。
来不及躲闪,雄鹰被箭矢射中了,一声哀鸣声响起,天之骄子没能回到他的领域,坠落凡尘。
远处,一群粗砺的大汉驾着骏马驰骋而来,掀起了好大的一阵烟雾尘土,已经掉落在地上的雄鹰自尖喙旁流出来了鲜血,眼睛无神的注视着,雄鹰的尸体在颤抖着,这是不断接近的马队疾驰在大地上所带来的震动。
希律律!领头的大汉狠拉缰绳,勒住马首,只见他胯下的骏马扬起半身,仿佛要将其背上的人狠狠地甩下去,大汉却稳如泰山,面色平静,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浓密的血红色马鬃,将这匹红鬃骏马安抚下来。
大汉并未下马,而是坐在马上,来回晃动着。
他身后的一个人动作娴熟的下马,小跑着拿起了鹰尸,双手呈递给为首的大汉,嘴里恭敬的说到:“首领的箭术越来越精湛了,连草原上的天空之子白翀羽鹰都倒在了首领的箭下。”
大汉粗豪地大笑,浓密的胡须颤抖着:“阿贾(g)尔,我们并州草原上的汉子不像中原人那样虚弱,不必拍我的马屁。我北陆男儿的勇武冠绝五域,靠的从不是嘴上功夫,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瘦长男子半跪着,将手上的鹰尸放在地上,双手拍肩,低下了头。这是北陆草原特有的礼节,名为抱肩礼,只有一名战士向一位部落酋长宣誓效忠后才会行此大礼,是一种下对上的敬礼。
阿贾尔严肃的回应粗豪大汉的话语:“阿贾尔,受教了。”
“何必如此认真,阿贾尔,你是草原上的最出色的骏马,是我最倚仗的人,我对你寄予厚望,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懂不懂下跪了,冒颐可汗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首领收敛笑容,严肃的说到。
阿贾尔眉间一紧,铿锵一声:“是。”
大汉重新露出笑容,爽朗的笑着说道:“这只白翀鹰正好送给杨氏大君的孙儿,听说他今年刚好要启灵根,这只罕见的白翀鹰就当作是我乞颜部送给杨氏少主的贺礼吧。”
已经直起身子的阿贾尔听到自家首领的话语,眼睛微咪,闪过一道精光:作为大汉的心腹,他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宏图大志,杨氏这个名义上的宗主所规定的宗法礼仪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地方,之所以保持着恭顺的姿态,不过是实力不如人而已。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效忠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乞颜部首领“铁延正”摆正身子,对着左右侍从说到:“再有五百里,就要到杨氏的大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速速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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