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生的,只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白色,地面是白色的,墙和天花板也是白色的,走廊是白色的,房间也是白色的,就连哪些人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这是一个白色的世界,纤尘不染。
童年,是在研究所里度过的。
配合着那些研究人员,在他们的要求之下,自己要接受无法理解的课程教学以及数量繁多的奇怪测试。
和自己一样的女孩子们随着时间一个个的消失,熟悉的,陌生的,一个个,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白衣服的人们向大家解释,说是到其他地方继续配合研究了,而且还在外面上了学。
上学,在大家为数不多的对外界的了解中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家也都想到学校里面去和普通的孩子一起玩。
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实那些消失的孩子都已经死了。
一个女孩子曾经哭着对我说她不想死,但是第二天那孩子就消失了。自己无意间在一间房间门口看到了她死去后的样子——被奇怪的结晶覆盖,高高抬起的手仿佛是要去抓住什么……
“我想到外面去,和别的普通小孩子一样生活。”那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温柔,自己仍然记得当时她嘴角的微笑。
生活,熟悉却又陌生的词,对于自己和大家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直到涯出现。
……
……
……
那一天,巨大的爆炸声将一成不变的白色破开,森冷的白色被四处飞舞的子弹和鲜血染成了极为抽象的画作。
阳光照了进来。
好温暖……
涯对我伸出了手。
“祈,我们走吧!”
从那一天起,自己有了只属于自己名字——楪祈。
而不是“0”这个编号。
我来到了人间。
涯对我的感情很特别,似乎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人。
但是无所谓——自己原本一无所有,涯跟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整个世界。
……
……
……
绫濑和鸫对我很好,阿尔戈和大云也非常照顾我,葬仪社的大家也都很和善,我甚至在网络上建立了一个乐队,成为了很有号召力的歌姬。
不错的生活,不是么?
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直到生命尽头。但是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在那间破旧却又奇怪的屋子里,那个只比我大了一岁的男孩子将失去行动能力的自己护在身后,以刀锋面对普通民众人人谈之色变的GHQ白衣军时,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心底。
那一天,他偷偷地吻了我的额头——其实他不知道我那时候已经醒了。
很温柔的包扎,很温柔的吻。
在地下通道里,他让我叫他“维”。
奇怪的名字,似乎是中文吧?
那一天,自己第一次为一个人唱歌,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那首奇怪的的歌似乎是叫做《忐忑》?
好奇怪的歌。
……
……
……
那一天,他成了我的王。
……
……
……
后来因为他我去了学校,这是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还记得当时他慌乱地样子,好好笑。
还有他那样得意洋洋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紧张?
好霸道呢!我才刚到,就宣示主权了。
还有,那个被他称为“超电磁炮”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
……
……
还有那天他摸到草间花音同学的胸部时,我心里面似乎有些酸酸的不舒服的感觉,绫濑说那叫吃醋,我太不明白。
后来他发现了寒川谷寻,却阻止自己开枪。那样的立场下还想要帮助那个人,这就是朋友吗?
……
……
……
寒川谷寻把他推出电车外,当时自己心里面好慌乱好无助,虽然知道GHQ的人对他造不成丝毫威胁,但自己还是很担心。
那一天,自己第一次质问了涯。
涯对此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我很生气,虽然知道涯没有错,可是我还是很生气。
涯命令了我待机,可自己却头一次违反了他的命令。
不知不觉间,那个笑起来坏坏的家伙在我心里面的分量已经超过了照顾自己多年的涯。
……
……
……
自己从空中跃下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自己相信即便是这么高他也能接住自己。
“——对涯也好,嘘界也好,我自己也好,都不相信。”
“但是——”
“——祈,你是这世间我唯一所拥有所能相信的人了!”
他这么对我说。
我是他能够毫无保留的相信的人吗?
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是这样。
……
……
……
后来,我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改变。
没错,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涯了。这让我很恐慌,对于这样的改变,自己本能的想要排斥。
我告诉他,那些话都是涯让我说的。
我骗了他,可是人生中的第一次说谎却是完全失败了。
“所以你说出这样的话想让我自己离开,这样你也可以骗自己将这些忘记——但这是不可能的!你认为我会笨到将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放手?你认为你会把我给忘记?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他愤怒的叫喊声现在我都记得。
怎么会……
他对我的了解胜过我自身。
——被抱住了。
温暖的怀抱。
“祈,这些东西你不需要去考虑,我会帮你解决好的。”在自己耳边轻声说话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温柔呢!
“我喜欢你啊,祈。你这个笨丫头。”说着让人快要喘不过气的话。眼前闪过的是他为自己拼命战斗,不惜将自己陷入敌人大本营的一幕幕。
这个家伙,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故意让谷寻推你的吗?
“——不过,作为补偿,你要赔我。”维坏坏地笑了起来。
“什么?唔——”才说出口,就被蛮不讲理地吻住了,很快就变得晕乎乎的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了。
那天,他正式对涯宣示了对于我的拥有权。
好像争糖果的小孩子。
但是这样的行为并不讨厌。
……
……
……
他温柔,他霸道,他强大,他脆弱,他蛮不讲理,他笑起来坏坏的,他是自己要陪伴一生的人。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这么对我说,眼睛里满是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恳求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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