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在欧阳雪的大腿上趴了好久,只觉得胸膛温热,“害羞”得很。
悬壶宫是南派武林数一数二的杏林门派,医术高明,溪云之前承蒙吴、罗二人细心救治下,及时服用解药,只昏迷了半个时辰就醒了。
醒来又休息了许久,力气渐渐恢复,五官、四肢的感觉也都回到身上。手脚还微微麻痹着,但已经能自己观察屋中的情况。
先前欧阳雪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放在自己鼻下,使得自己现在嗅觉古怪得很,闻不见鬼脸花的味道,也闻不见百里瘴的味道。
只有淡淡幽香。
争斗已经持续了一两个时辰,夜深得不能再深。露水渐渐地下来,蝉翼太薄,发不出声响。大宅里没有风,只有烟瘴,安静得可怕,每一次碰撞都异常地清晰。
一道浓烟挡住溪云的视线,过了一会,又慢慢地散开。经过不断地拉锯战,此时五毒翁已经疲于应战!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己方倾斜。
没有了他的干扰,吴、罗两位师兄正以最快的速度挖着土。
“我一生心血,岂能毁于一旦!”五毒翁潜伏南方三年,只为了鬼脸花,如今自己徒子徒孙已经没了,难道还要失去这最后的依仗吗!
五毒翁四下望了望,转攻为守,找机会背靠着柱子,不住喘息。雪蜘蛛爬在他桃木杖上,露着獠牙,向张缈、吴树礼示威。
再看楼梯口,吴、罗两位师兄飞快地落铲,眼看就要将鬼脸花连根拔起。
“啊!”五毒翁渐渐不再微风,眼睁睁看着吴、罗二人铲鬼脸花。老脸十分难看,眼皮一搭,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青光。
自从三年前来到海宁,他就知道会有和悬壶宫决战的一天,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这么快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本不该这样,他那几个徒弟就算再不济,也应该能够撑到天亮!他想尽了一切的变数,却不得其解。他怎么会知道,这几个月前,这天朝大地来了一群不怕死的外乡人呢。三年来,他深居简出,哪能知道外乡人的奇异之处。
外乡人不怕死亡,可以瞬间回血,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变数,导致他的徒子徒孙被轻易灭杀。
不行,若再失去鬼脸花,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五毒翁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徒子徒孙的死亡,虽然使得他心灰意冷,但是并不打算放弃,只要能得到鬼脸花,那么自己还可以再活上十年、二十年!
张缈、陈树礼紧紧逼着五毒翁,见他脸色古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盼着吴、罗二人赶紧将鬼脸花拿到手,乱了五毒翁的心性,再来一次总攻。
那雪蜘蛛爬在木杖上头,像狼犬一样地龇牙咧嘴。
没有人动。
此刻千钧一发。
谁动,接下来都将是山崩一般的战斗。倒不如趁着这巧妙的、尴尬的、微平衡的局面来恢复体力。
五毒翁皱着眉,紧紧地盯着楼梯口,气急!
“你抢我的花,你抢我的花!”五毒翁心中发堵,很难组织出什么语言,重复地念叨着。
鬼脸花已经被连根拔起来,根上还带着泥土,不住地被抖落。那感觉,就像是三年时间在剥落。
五毒翁的情绪终于达到了临界点,爆发!
五毒翁身子往后一撞,借着柱子的力,木杖横划,雪蜘蛛飞扑向前,再空中张牙舞爪,也在怒吼。
无论如何都要把鬼脸花抢到自己的手上!
只是,张缈、陈树礼怎能让他如愿。
陈树礼口中喊着:“把根装进匣子里,你们先走!”
不用陈树礼说,吴、罗二人早已在飞奔。
五毒翁没命地追,瘦小手臂拿着桃木杖不住挥舞,早不管受不受伤。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抢回鬼脸花!
“你抢我的花!”
他声音本来沙哑,大声喊起话来,时不时地破音,叫人听了耳朵难受。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必须趁着五毒翁心烦意乱地时候将他轰杀!
张缈举着葫芦,重重地砸在五毒翁硕大的后脑勺上。
扑!五毒翁应声倒地。
立刻又站了起来,那一摔动静极大,他却仿佛不疼一般,直冲着吴、罗二人而去。鬼脸花在他们身上,不能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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