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心里的感慨就仿佛是雪夜森林内的储藏一般,有着数不尽、说不出的变化——感概万千。
雪夜,绝对不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如果有办法、能力的话,绝对会搬离这里。
从雪夜出现的第一任大公开始就是这样的情况,完全的没有改变过,而有着办法、能力却没有选择离开的人?
除去雪夜大公外,就剩下他们这些当年跟随第一任大公的随从、侍卫的后代了。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无法放弃这份荣誉。
毕竟,从拿到‘开辟证’开始,一直到雪夜堡的建立,他们付出了近乎两代人全部的心血——第一任拥有着大巫师实力的雪夜大公,在位不过五年就逝去了,而追随他的人,则是在更早的时间内逝去。
而第二任雪夜大公显然没有他父亲那样的实力,上位时已经垂垂老矣,哪怕是尽心尽力的为雪夜堡服务,也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在位不到三年,就传位给了第三任雪夜大公;且在同年逝去。
十年不到的时间内,换了三位大公。
对于其它地方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雪夜却是被视为了常理——毕竟,当第一任雪夜大公申请‘开辟证’的时候,所有人就都不看好他,以及他挑选的地方;事实上,证明也确实如此。
不过,同样的,如果真的是一块好领地的话,哪里还有第一代雪夜大公的事儿?
要知道,从巫师王朝建国开始的百年间,整个洛兰特的二分之一的土地都拥有了各自的主人。
至于剩下的地方?
不是如同雪夜一般气候、环境恶劣,就是因为凶兽过多,根本不适宜居住。
因此,对于任何人的离开。每一任的雪夜大公都是痛心疾首,但却没有丝毫阻拦的理由——身为领主的你,无法给领命提供舒适、安全的生存环境,那么就无法让领民贡献出自己的义务来。
权利和义务。总是相互的！
即使一些巫师贵族、领主心底不在乎,但是表面上还是遵循着——因为,这是第一任巫师皇帝,那位休尔陛下订下的规矩。
对此,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反对。
更何况,每一任的雪夜大公都是以仁慈、和善著称的,让这样的领主,想要昧心做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仁慈、和善。与遵循着道义,令每一任雪夜大公的身旁,都不缺乏追随者。
就如同这位艾克阁下,做为雪夜大公的侍卫长,他的家族已经超过五代服务于雪夜了。虽然无法追溯到第五任雪夜大公之前,但是从第六任一直到现在的第十一任雪夜大公,都是由他们的家族服侍的。
因此,对于雪夜,这位侍卫长绝对是了解的,说是见识到了雪夜的万千变化也不为过——从孤零零的,居住不到千人的内堡。一直到现在的外堡齐备,村镇齐全,人口达到了五万,这样的变化,这位侍卫长的家族纷纷的参与到了其中。
所以,他非常的明白。每一任的雪夜大公付出了多少。
事实上,每一任的雪夜大公都不长寿,相较于他们各自的实力来说,甚至是短命的,而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缘故。无非就是过劳——试想一个人经常性的,连续数周的不休息,一切的问题并不是那样的难以确认。
第十任雪夜大公是在四十岁去世的,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
而第十一任雪夜大公则是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继位,以一个令人无法相信的稚嫩年龄,开始掌管着整个雪夜公国——虽然在巫师王朝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了,但是十二岁距离十六岁还是有着四年的差距,甚至……根本就是一个孩子。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却让雪夜公国没有崩溃离析,相反还蒸蒸日上。
大多数的人,认为这是一个天才,并且被人们公认着。
但是,只有侍卫长等少数几个才会明白,他们的大公为了雪夜公国付出了什么——彻夜的批阅各个文件,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能够为雪夜服务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私人时间;如果不是他和霍查两个硬性的规定了休息的时间。
恐怕,他们的大公将会是最短命的雪夜大公。
他们认为自己的大公做得足够的好了,不论是以大公的年龄,还是能力来说,都已经是足够的好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些无缘无故的‘非难’总是降临在他们这位年幼的大公身上。
那所谓的‘君王大公集会’,每一次都会将矛头对准他们的大公,从各个方面开始挑毛病。
侍卫长非常的清楚,这只不过是那些大公想要在无趣的生活中找一些乐子罢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更加的愤怒起来。
因为,对于对方来说这只是一个乐子,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侮辱！
不过,这样的侮辱必然不会持久了,因为……他们拥有了一个其它公国无法想象的机会,或者说是‘天才’！
做为大公的侍卫长,他一向是谨慎言行的,但是对于那位‘乔大师’,他却是推崇备至;不止一次的在公开诚赞扬着这位‘天才’,而但凡是听到的人,同样的没有一位反对,并且一起齐声赞颂着。
因为,这位‘乔大师’不仅无私的拿出了自己改进的药剂做为筹码,打通了雪夜的商路,还让这条商路的主动权永远的掌握在雪夜手中——一想到往年冬季来临前,自己前去购买粮食时,那些商人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以及现在那种卑下、谄媚的模样。
侍卫长的心底就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该有的一切却是一个都不能少！
虽然做为一个男人,记仇是不应该的,但是面对那猩恶的商人,这位侍卫长的记忆力可是相当的好——比的地方购买粮食。只需要花费他们二分之一,甚至是更少的价格就可以,而他们不仅需要花费更多的价格,甚至还需要遭到种种的蔑视。
‘哎呀。又是雪夜的穷鬼们！’
‘该死的,他们每年冬天总是准时的出现！’
‘听说他们的女大公连条裙子都没有！’
……
这样的话语,每回忆一次,侍卫长内心的愤怒就多出了一分。
所以,当‘乔大师’提出想要向他购买药剂,必须要获取‘资格’时,并且将这个‘资格’定义为了粮食、药材等等后,这位侍卫长毫不犹豫的给出了一个相当准确的数量——做为一个雪夜人,侍卫长当然比‘乔大师’更加的了解周围的一切。
当然了,那一天的商议。并不是只说了这些,还有从这里开始的延伸——例如:如何用更好的环境来吸引更多的人口。
不论是雪夜,还是其它的公国,人口总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搬运工的‘福利’就这样的被提了出来——只有让外来人。看到了雪夜不一样的一面,才有可能获得更多的认同。
而这份认同,无疑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所有参与商议的人,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预计中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有成功的计划。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你说什么?”
哪怕是历经了无数次的战斗,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位侍卫长依旧深吸了一口气,缓和着内心的激动,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
“老、老爷。您们这里接受自由民吗?”
商队的新人看着面前的大人物,再一次的问道;不过,相较于之前冲动下的脱口而出,这一次回过神的他,却是变得有些战战兢兢起来——他已经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了。要知道,每一个大老爷都是很忙的,怎么可能会搭理他这个穷小子。
或许会挨一顿鞭子吧?
商队的新人沮丧不已的想到。
“你会什么吗?如果会打铁、织布、药剂、酿造等等中的任意一项,你可以在审核后成为雪夜的自由民……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就必须要在雪夜的民兵队中无偿服役六个月,并且参与到明年与后年两个夏季的雪夜堡扩建——后者可以领工钱。”
平复了心中的兴奋,回归了正常的侍卫长,立刻按照那天商议的结果询问着。
这是那位‘乔大师’和他们的大公商议的结果,他和霍查全程的旁听,对此没有丝毫的异议——毕竟,雪夜中不缺少猎人,也有一些药剂师,但是对于打铁、织布、酿造等等人才,却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几乎绝迹。
而向外购买铁器、布匹、酒水等也是雪夜的一大开销。
因此,如果能够笼络这样的人才,那么雪夜的财政必然会好上许多。
至于雪夜堡的扩建?
更多的人口,必然需要更大的地方,这是无可厚非的。
“我、我会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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