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消失的时候,冬天来了。
刺骨的西北风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不分昼夜的哀嚎,那哀嚎凄厉又冰冷。
也许是千年前战死疆场的将士回来了,满心期待的归来,举目所望,唯剩黄土。悲伤与愤恨化成凄厉的西北风,吹过这无情的人世间,带走属于自己的回忆。
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的人,当西北风起时,每个人都缩着脖子,任由西北风卷起无数黄土,抽打在脸上,刀子划过一样疼。
谁也不能让西北风停,人们躲在被窝里,吃着储备的粮食,做着缩头乌龟。
麦黄了不喜欢做缩头乌龟,他想看西北风带着悲伤吹过冰冷的土地和干枯的草。只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刚一出门,热热的脸上就被西北风狠狠的划了冰冷的一刀。他一下缩着脖子,就往奶奶的窑洞里跑去。
好在他不是唯一的缩头乌龟,哥哥和堂弟也缩在奶奶的炕头上,看到自己不是唯一的缩头乌龟,麦黄了开心的跳上炕,加入了他们。
“你吃个馍,掉的一炕的渣!”爷爷数落着麦黄了的哥哥,说着伸手捡起一块块的馍渣,一边捡一边往嘴里送,哥哥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还是满口的吃着手里的馍,馍渣不停的掉。
“这是六零年的话,早把你娃饿死了!”爷爷生气的说着,手不停的捡掉落的馍渣。
“咋把你没饿死?天天说六零年饿死人,照你这么说,早都没人了!”。哥哥塞的满嘴的馍,翻着白眼,说了一句。
爷爷停止了捡馍渣,摸出身上的旱烟袋,抽了起来。
“把你没生到六零年,生到六零年,你哪里有这么白的馍吃,苜蓿根都没的吃,早饿死了!”。。爷爷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眼睛盯着眼前的地。
“给娃娃说这些干啥,不说了,都过去了!”奶奶躺在炕上,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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