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事件,王雅琴亲自上门赔了不是,不了了之。王雪终于清净了些日子,家里也不安排相亲了。
处个对象,能捅出这么大娄子。吴圆圆告诫王雪,交友要谨慎,不要再和王雅琴来往,她嘴上嗯着,私下依然走的很近。
王雅琴买了些下酒菜和一瓶汾酒,想把自己灌醉。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为了朋友仗义出手,结果还得给人赔礼道歉,王雪最近也来的少了。
刚喝一小口,王雪来了。
你干嘛啊,借酒浇愁吗?
你说对了,陪我喝点。
我不会。
我也不会。
两人对视一笑。
你说这酒又辣又苦,男人们怎么还那么喜欢?
辣椒吃着烧心,还有人爱吃,一个道理。
生活需要刺激,也需要舒缓压力。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点烦心事,总要做点什么,去暂时的逃避吧。喝多了晕乎乎的倒头就睡,啥也不想,多好。
你的脸红了。
你的也是。
这两个丫头把一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醒来已是翌日的下午,王雅琴推了推身边的王雪,起来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我们也学古人拜把子吧。
你疯了,他们是男人。
我们可以义结金兰啊。
我王雅琴,我王雪今日结为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说我们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这个只有天知道,呵呵
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我也有点迷茫,书是读不下去了,找爹妈也不知从哪开始。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
我让我哥帮你查。
这不行,这样大家都知道了。
以后再说吧。
王雪没有接受家里的安排。和雅琴搬到一起住,很少回家。在一家西餐厅上班,自己养活自己,日子过的简单又快乐,有空就找邻居家的老人,探寻自己的身世。几年里,犹如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一晃王轩十八岁了,天天游手好闲,这次惹了个大麻烦。和几个狐朋狗友喝完酒,看见一个少妇肤白貌美,尾随到了人家里,欲行不轨,被她下班回家的老公撞个正着。喊叫声惊动了左邻右舍,被几个大汉扭送到了警察局。
如前文书,刑侦队长王小宝不按常理出牌,一番神操作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天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对王小宝刮目相看,命人把他请到了市政厅。
主意是你出的?看你平时不着四六,一副酒囊饭袋的样子,想着定是靠你岳父杨副市长上的位,没想到还是有些手段的。
市长大人,您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啊,什么事能逃得了您的法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下面的人出的主意。
花了多少钱,这个我出。
您老言重了,能为您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嗯,不错,年轻人谦虚守礼,前途无量。这样吧,也不能让你出钱又出力,老局长马上退休了,我会推荐你,不要辜负党国的信任。
谢谢市长,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根小黄鱼,一个好谋士,就能平步青云,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官场多年的染指,王天送早已跳出师道的禁锢,习惯了利益输送。表面上还是一些学者做派,私下积累了大量的资产。他有自己的打算,时局依旧不是很明朗,对两个孩子也是大失所望。他要把王轩送出RB,成不了材,至少出去见见世面,镀个金,在家只会招惹是非。
他已调查到,当年和王雪同年龄段出生记录在册的孩子有几十位,正在排查中,H市的几个家庭可能性最大。不在同一个城市调查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不如提供一点线索给王雪,给她一点希望,安排她去H市,让她自己碰碰运气,解开她的心结。同时约定,短则六个月,长则一年,依然找不到亲生父母,就要接受他的安排,在市政厅安排个文职,踏实上班,早日成家。
王雪自己毫无头绪的,没有一点线索,现如今有了些眉目,同意了养父的安排。
王小宝上次办事得力,或许能在H市找到可靠的人,把王雪安顿下去。为了她的安全,给她一个新身份,夏雪,具体怎么操作,王小宝可以见机行事。
日月如梭,在H市半年了,按照父亲给的名单,王雪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这不王小宝,催她回去,她还是不甘心。说好的最多一年,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轻易放弃。她不想带着谜题生活一辈子。
她也在盘算,怎么才能在H市定居下来,定要解开谜团。
她的生活圈太小了,再怎么装大人,内心仍然是孩子的思维。就连麻将都是王雅琴教会她的。她学着王雅琴,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
在和吴振邦相处的这些时日里,感觉他一股子正气,还是可以相信的人,她想借助他的力量,来查清身世。
该怎么和他说呢?实话实说,会让他感觉自己一直被欺骗。半真半假吧,就说自己到这来,就是寻找亲生父母,她是被一对老师收养的。自己的身份暂时保密,必要时再解释清楚,就这么办。
二十年前的一个被遗弃在Y市的孩子,父母是H市人,间隔的时间这么长,该从何查起?
吴振邦见不得女人哭,夏雪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硬着头皮接下的事,又不知从何开始?
王雪给的名单是医院记录在册的同龄孩子,那如果孩子是产婆接生的,又未记录在册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抛弃孩子肯定是万不得已,没有抚养能力,或重男轻女的家庭,又或是未婚生子,身份不被家庭接受。理顺了思路,吴振邦豁然开朗。
春妮最近不思饮食,见不得荤腥之物,时常反胃,莫不是怀上了?赵雅柔请来了大夫,确实是怀上了。吴振邦听闻大喜,马上驾车回家,激动的像个孩子,抱起春妮,一顿猛亲。
孩子孩子,当心孩子。
太激动了,把这个给忘了。从今天起,我在你屋再放张床,夜里有事我照应着。
家里有王妈,女人的事她比你懂。
我是不懂,十月怀胎,多累啊,吃不好睡不好,我要在跟前陪着。
好好好,都依你。
自从春妮过门后,赵雅柔就从庙里请来了送子观音,和春妮早拜晚叩,求菩萨保佑吴家早日添丁。这次更是要亲自去庙里还愿。
男人终究是男人,刚开始热情挺高,后来借口夜里睡不着,去赵雅柔那里多了起来。
春妮也不怨他,一心想着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这段日子他去姐姐那里也好。
许了夏雪的事,也有条不紊的办着,安排几个可靠的人,积极的排查着。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入冬后就没怎么停过,夏雪的一天基本上是在炕上度过的,百无聊赖,都找不到几个人凑一桌麻将。
再有半个多月就是春节了。走出校门这几年,过的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人生没有方向。一个真相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
学业荒废,父母也没寻到,都没有正经的谈场恋爱,人生好失败,想到这眼泪流了下来。
来这里半年,她活的太孤独了,以前在Y市至少还有雅琴作伴,她学会了跳舞,还有麻将,虽都不是什么好的爱好,起码有事可做,不会这样无聊至极。
活的不像自己,外人眼里她是留守妇女,有个跑船的老公,即使那一切都是虚构的。有点想家了,在养父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几年,真的不想长大,长大好烦。
如果当初父母没有抛弃她,生活会是怎样,或许很艰辛,或许会自卑,总不会迷茫吧。
有时觉得自己很傻,生活在衣食无忧,受人尊敬的家庭,有什么不好。追寻真相干嘛,就算找到父母,然后呢……如果日子困苦,她能适应吗?
十几岁的任性,二十岁的迷茫,世上不卖后悔药,你走的每一步都算数,看似都是自己在做决定,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表哥,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最近也不见你去我那里,就过来看看你。
你手里拿的什么,是好吃的吗?
好东西,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玩偶吗,不像。哄小孩的玩具,拿走。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套娃。是一个朋友从对面的苏联带过来的。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哄小孩的。我给你演示一下,特别有意思。
像不像一个大妈啊,看着啊打来,里面还有一个,再打开还有一个……
有意思,是特意送给我的,还是姐姐们都有?
你猜?
都有,你就拿回去吧。
仅此一件,表妹只有一个,当然送给表妹了。
呵呵,算你会说话。
偌大的城市,竟没有三俩知己,我在家呆的都快发霉了。
这不是春妮有孕吗,再过几天胎儿稳定了,我们可以继续麻将啊。
嗯。
我父母有消息吗?
等过完年,再继续找吧,现在这天气,出门都费劲,年底局里也很忙。
忙,你还来我这?
这不是想你吗?想念你。吴振邦感觉自己失态了。
哈哈,表哥你今天好奇怪,想我很正常啊,我是你表妹。
这阵子王小宝都没来看过夏雪,让他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暗中派人去Y市调查。
一查吓一跳,市长的千金,来我这干嘛,和王小宝唱的又是哪一出?秘密寻亲,还是在Y市惹下了麻烦?不应该啊,他在自己的地盘没什么搞不定的,那就是秘密寻亲了。
王小宝没一句实话,从之前他和夏雪不多的几次交流来看,不像是情人关系,那他这是给我送宝贝过来了,我何不乘机把她收了。吴振邦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社会是个大染缸,升任第一副局长后,没以前那么忙了,他的野心变大了,准确的说是欲望变大了。位置变动了,接触的人也变了。接受的讯息,彻底毁掉了他的三观。
局长快六十的人了,张口闭口为了党国,私下里养着太多的情人。人这一辈子,位子,票子,女子,在你还能折腾的时候,及时行乐吧,等老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要留太多的遗憾给明天,这是你都是带不走的。
赵铁生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英雄情节有用吗,正义是凭一己之力能左右的吗,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明哲保身。现政府还有几个像他这样傻,过于执着的生活的,清醒吧。
能捞就捞,及时行乐,想明白了,一切不合理不公平都能泰然处之了。
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也不能止步不前,夏雪不是市长千金吗,虽不是本市父母官,对未来仕途还是有帮助的。收了她,权利美色都有了。天生尤物,想想都得意。哈哈哈哈
眼下当务之急,是多生娃娃,保我吴氏人丁兴旺。
拿下夏雪不是难事,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正是空虚寂寞的时候,多跑跑,征服只是时间问题。
除夕夜,吴振邦举起酒杯。
这一年匆匆就过去了,感谢家人们,我们一起举杯。
雅柔,这个家你替我照顾的是妥妥帖帖,满饮此杯。
春妮你就喝点茶水。
表妹你能喝多少喝多少,不要勉强。
这一年我事业小有长进,春妮也怀上了吴家血脉,是你们给我带来的好运。
夏雪把这当自己家,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
表哥和二位嫂嫂,我敬大家,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
雪儿,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意思一下就行,别喝多了。
我没事,今儿高兴,喝多了,你这不是有客房吗,今天就住这。
好,就住这,妹妹我们再干一个。
夏雪是真喝多了,孤独苦闷,逞强太累,她是故意把自己灌醉,醉了就啥也不想了。
……
雪儿小姐怎么样?
老爷,我刚刚给她喝过醒酒汤。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表妹。
好的,老爷。
取暖的炉子烧的太旺,进屋一阵燥热,吴振邦脱掉了棉袄。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夏雪,实在是太美了。
许是屋里太热,被子都踢掉了。他伸手帮她盖好。
起身准备离开,被子又踢掉了。
他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真淘气。
视线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血脉喷张,热血沸腾,他喝了一碗茶水,试图平复心情。
最后,还是关上了门,躺倒了她的床上。
如雪的肌肤,香气夹杂着酒气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推开,到后来的迎合,吴振邦有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夏雪留下两行泪,就这样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她预感到了这一切。没有无条件的帮助,吴振邦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不是市长千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把这当做一次交易吧。
放心,余生我来保护你。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你能相信吗,你是想纳我做你的三姨太?你走吧,趁大家都没发现。
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说着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难得的新年假期,什么也不用做,吃喝玩乐。似乎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有当事者知道这一切真的发生过。
夏雪给家里打电话拜年。
妈,爸,新年好。
你这孩子,都不回家过年,在外面可好,一个人注意安全。
雪儿,我们都想你。轩儿出国了,你又不在家,年三十就我们两个人过的。
我在这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事,你们保重身体。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
吴振邦最近往夏雪那,跑的特别勤,每次去都不空手,感觉热恋中的男人。
夏雪开始烦他了。
我父母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天天瞎跑什么。
我想你啊。
我不想见你,那天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没有消息别来烦我。
好的好的。
……
春妮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吴振邦会傻傻的对着肚子说话。除了上班,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家人有说有笑,日子过的温馨惬意。
赵雅柔也走出了复杂情绪,庆幸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现在和春妮相处的很和睦。身体也出现了变化,类似于害喜的样子,她又惊又喜,又怕是闹乌龙,几年都没怀上,悄悄去找了大夫确认。
真的怀上了,她喜极而泣。是自己的善良,感动了上天吗?一定是!人还是要多多行善,宽以待人。她告诉吴振邦时,以为她是想儿子想出病了,找大夫再三确认再相信。
我要去给祖宗上香,保佑我吴氏人丁兴旺。
一个月的时间,吴振邦没有登门。这次换夏雪心急了,是不是不管我的事了,唤秋香去请他,就说自己不舒服。
你们女人很奇怪,我来的多了,你嫌烦,我不来,你又请我来。事情一直有安排人在查,你放心。
你总要告诉我进展吧,我要等到什么时候,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事情我一直记在心上,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办的。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在这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家里两个孕妇,我要回去陪她们吃饭。
我就不重要了吗,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怕你嫌我烦。
你是很烦,天天见不着也会想。夏雪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会说出这么羞耻的话。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吃醋。有了肌肤之亲,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事情你继续查,偶尔也要来告诉我进展,这么久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吧?你是在敷衍我?
怎么可能,我吴振邦做事光明磊落。参照你的年龄,你母亲应该是40到五十岁之间,符合条件的人很多,像抛弃孩子这样的事,知情者少之又少,要明查还要暗访,现在范围越来越小,在一百人左右,分布在城里和乡下,我会加派人手。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这个不好说,我们假定是他们没有离开这里。如果他们离开了这里,希望就更渺茫了。
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没有结果我就要回Y市。
要不了那么久,最多两个月,再没结果,就是不在本市了。
调查集中在正常人群中,往往忽视了特殊群体。即使擦肩而过,也未可知。
一天吴振邦驾车回家,突然冲出一个妇人,披头散发,怀抱婴儿,摔倒在马路中间。他一个急刹车,立马下车查看。
妇人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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