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存在就有竞争,生命各自目的不同导致冲突,没有利害冲突的理想世界并不存在。
清晨,董一峰与华美两人穿戴好氏族服饰,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华美看到董一峰将激光枪塞在腰间的衣服下,“拿武器干嘛?”他不解地问道。
“这颗星球的怪兽太多了,上次我差一点命丧于那个‘婴豹’之口,这次是去打猎,说不定又会碰到什么怪物,我得要带上防身武器。”董一峰说道。自那次脱险后,他在夜晚经常被噩梦所惊醒。
共典这次带了氏族护卫军中的亲兵卫队共计40多人去打猎,队伍中有二公子共羿、共典的三弟——氏族大酋长护卫军大将军共维、卫将军易武、有熊部落酋长小儿子戈武等,董一峰没有在队伍中看到共康,难道他又偷着去与连香约会了?
出发前,大祭司方目来到内城,为打猎的队伍举行了驱鬼逐疫的祭祀仪式,他手持一个木质的龙蛇,脸上戴着那副三眼面具,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站着一名方目的弟子,他们跟方目穿戴一样,也都戴着三眼面具,上身穿黑衣,下身穿红裤。
只见方目口中念念有词,他与四名弟子跳起了神秘的舞蹈,向黄族天神祈祷,祭祀太阳、星辰、山林河流与万物神灵;然后将一大把大酋长共典使用的弓箭放进一桶圣水里,祈祷猎民们手持这些弓箭,能如获神力,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最后用树枝蘸水,向打猎出行的每个人喷洒圣水,祈祷他们平安归来。
祭祀仪式完毕后,猎民们带上弓箭,拿上武器骑着驼马出发了。董一峰、华美紧紧跟随在共羿身后前行。这是董一峰第一次骑驼马,他觉得跟地球骑马的感觉一样,只不过驼马的脚力要更好些。
队伍先向西行,沿着森林里的动物在森林穿行时留下的小路前行,绕过一个山岗后,朝右一拐,然后朝着森林的北部方向行进。
大家骑着驼马慢悠悠、不急不慌地穿行在森林的幽静之处,偶尔耳边拂过鸟的嘶鸣声及野生动物的吼叫声。
路上不断遇见穿行在森林中的一群群野生动物,它们在看到众人后纷纷逃去,而打猎队伍并没有想追的意思。
“真是很奇怪,这哪像打猎?这么多的野生动物不打,却一个劲地往前赶路,他们这到底是去捕猎什么呢?”董一峰一路纳闷着。
打猎队伍似乎朝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前进,看到大家都默不作声,董一峰与华美也不好多问,只好紧跟着队伍前行。
他们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进,不知走了有多少里路,在下午的时候,抵达了森林里的一座关隘。
“这是我们氏族的西部关隘,今天暂且在这歇息,等明早抵达预定的地点去打猎。”共羿对董教授说。
西部关隘在一座山丘上,周围用削尖的木头栅栏围成,没有护城河。
大门开启,有人出来迎接,为首的一人见到大酋长共典后,热情地与共典和共维拥抱。共羿悄悄地向董一峰介绍道:“西部关隘的城主叫共辉,是我的二叔。”
共辉作为西部关隘的驻军首领,不能擅自离开岗位去望丘城,所以三兄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他们三兄弟一边叙着家常,一边往关隘内走。董一峰观察到,这个关隘内尽是两层木屋,林林总总的有好几百间。
大酋长一行人的住宿被安顿好后,晚上,在城主的宴会厅,墙壁与桌子上都插上了“夜明花”,共辉准备了可口丰盛的晚餐招待大酋长。
“共辉,这只大鸟差不多了吧?”共典问。
“大哥,它已经吞食了差不多近百条,所以明天应该是最好的机会。”共辉回答道。
董一峰与华美听的云里雾里,他们明早到底要去猎捕什么?
“共羿,怎么没看到你大哥共康呢?”共辉问。
“禀告二叔,大哥最近忙,有其他公干。”共羿闪烁其词地回答。
“哦,我手下报告,经常在森林里看到共康一个人在闲逛,共康是我们氏族的第一勇士,他是不怕的。我们西隘口的士兵,最近连白天都不敢单独在南峪森林里行走了。”共辉向共典说道。
“共辉,出了什么事吗?”共典问。
“最近有只刺虎,连续咬死了我西隘口好几名士兵。”共辉道。
“刺虎?上次牛头族在来氏族的路上,在森林里打死了一只母刺虎,难道是报仇而来?”
“那就对了,刺虎向来记仇,我们森林里的人族是从来不敢惹它的,这只刺虎只咬死人,却不吃肉,明显是报仇而来。该死的野牛人,惹了事让我们来承担后果。大哥,你们明天路上要小心。”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它?它要是胆敢出现的话,我们就把它灭了。”
次日一早,打猎队伍又迈上了征程,他们的坐骑驼马从早上开始就用布垫包扎着四蹄,嘴巴用麻布捂住,以防止驼马发出声音。众人就这样默默地,轻声轻脚地先往西走,越过一座山丘后,又往北边走去,最后走到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众人先将驼马拴在山脚下的丛林中,然后悄悄地往山上走。
山下的陆地与对面陆地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沟壑,沟壑深不见底。
此座山峰高耸,山上都是又高又大的梧桐树,有的树的大小竟然不差于共由氏族山丘平台的巨杉。
山峰左侧有一条山涧溪流,水体冰晶透澈,两旁沟谷中的植物生长繁茂,在众人耳边传来时大时小,时缓时急的潺潺水声。溪流里有很多巨石,水流遇到巨石阻挡后激流跌宕,溪水流向山崖下的沟壑,形成一条美丽的飞瀑。
众人就伏在山腰处的灌木丛下,透过叶片的缝隙往山上看。
董一峰与华美不明就里,也昂起头看去,但是什么也没看到。
“华美,你说他们在看什么呢?”董一峰小声问华美。
“嘘。”前面的共羿转过身,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不准说话的样子。
不多时,南方天空出现一道白光穿透云霞,然后就响起一阵犀利的叫声,这个叫声是如此的刺耳,众人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
天空有一只红色的大鸟飞了过来,那只大鸟的口中,似乎叼着什么像蛇一样的东西,等这只大鸟飞近这座山丘上空时,大家才看清楚了,它的口中叼着的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青龙!再看那只大鸟,大到可以遮住半个天空,那只青龙虽然也很大,但在这只大鸟的嘴里,就像一只公鸡叼着一条蚯蚓。
大鸟浑身呈现红色,头像一只鸡,有青色的鸡冠,颈部为白色,嘴部长着像鸟类一样红色的喙,腹部是黑色的,两侧长着像大鹏一样的红色的翅膀,腿部长着一条像仙鹤一样的黄色的长脚,尾部长着像孔雀一样五彩斑斓的尾巴。
它飞落在山丘顶部的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上。在山腰处的众人,仍然匍匐在灌木丛下,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众人突然听到比先前更为犀利的叫声,只见那只大鸟腾空飞出,原先的红色好像更为鲜艳,不过那是火焰的红色,整只大鸟沐浴在火焰当中,从它的喙部喷出长达十米的烈焰。它在天空盘旋着,叫声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凄惨,最后一头栽向悬挂在山崖下的飞瀑之中。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华美喃喃地说道,“中国曾经有凤凰与神龙的传说,西方也有不死鸟与恶龙的传说,看到共由氏族与拜火氏族的图腾,我还以为这只不过又是人们想象出来的,没想到今天一下子看到了活生生的青龙与火凤凰!”
“是啊,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这颗星球真是太神奇了,可惜我没有带相机,没有办法留下影像。”董一峰遗憾地说。
共羿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才向他们解释道:“我们已经观察这只凤凰很久了,每只凤凰都在吃了100只大龙后就会自焚而死,这只凤凰已经吃了99只大龙了,今天它果然又吃了一只大龙。我们终于可以去它的鸟巢取蛋了,凤凰卵美味无比,在以前的话我们氏族可是无福消受,这是专门呈献给黄族天神的贡物。”
打猎的众人登上山峰,来到那颗最大的梧桐巨树下,共典指定了四名健硕的猎民爬树,他们从身上的皮袋子里拿出粗大的铁钉,在树上钉好支点,身上背着装有绳子的大竹筐开始爬树,边钉边爬,一会儿功夫,身影就被巨树的枝叶挡住,消失不见了。
树下的众人往上瞧着,过了许久,有一只竹筐从头顶慢慢地降落,竹筐的两边被粗绳拴着。落在地上后,众人才发现,竹筐里竟然放着一颗龙头,共羿与易武将龙头从竹筐内抬出后,扯了一下粗绳,竹筐又被拉回了树顶,紧接着又放下来两次竹筐,装的分别是三颗龙头。
从这四颗龙头的大小可以看出是两条大青龙,两条小青龙。青龙是共由氏族的图腾,众人悲哀地将四颗龙头就地埋葬。
“简直太可惜了,我是生物学专家,这么神奇的生物还没有好好研究,就被这些家伙掩埋了,简直是暴殄天物!”董一峰在一旁对华美小声嘟囔道。
接着,竹筐又从树顶被接连放下了12次,竹筐内装的都是凤凰的巨蛋,一颗蛋就占满了整只竹筐。这次收获颇丰,竟然有12只凤凰的巨蛋。最后一筐放下来,除了巨蛋以外,里面竟然还有一只黝黑色的龙骨在里面,这只龙骨足有一人多高。
共羿看到后大喜过望,当下用自己的弓弦上弦,把这个龙骨做成了龙骨弓。龙骨坚硬如铁,材质极轻且有韧性,是做弓箭的上好材料,射程远远超过普通弓箭,而且龙骨的两端可以打磨成利刃,这只龙骨弓既可以当做弓箭使用,在近身白刃战的时候,又可以作为两头矛使用。
共典从驼马中挑了6匹驼马,一匹驼马运输两枚凤凰蛋。在返回氏族途中,董一峰意犹未尽,本以为此次打猎会是一次惊险刺激的活动,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共典等十几名猎民骑着驼马在前头走着,中间有6名猎民牵着装着凤凰蛋的驼马缰绳步行,共羿与余下的猎民在后面压阵。此次收获颇丰,大家兴致颇高,一边聊天,一边朝前走着。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共典命令大家休息调整。猎民们下马后,三三两两的坐在树下,啃食着玉米饼等干粮。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声惨叫,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在南边一棵大树下,竹筐翻滚在地,里面的凤凰蛋也滚落在一旁,一名猎民手指着一个方向,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在他手指的不远处,有一名猎手俯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血流了一地。
在众人的视线远处,有一只像牛一样大小的野兽,在朝森林的北部方向疯狂地逃跑。
共典众人急忙来到那棵大树下,那名惊魂未定的猎民解释说,刚刚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跃出一只猛兽,一口咬在他同伴的脖颈处。共典走到倒在地上的猎民的跟前,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摇了摇头,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又是这只刺虎!”共典提高声音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么多人它也敢袭击,简直太猖狂了!共辉说它已经接连咬死我部族好几个人了,这次决不能放过它。”
大酋长立即骑上驼马,将队伍分成两批人,一批由共维率领20余人负责将凤凰蛋运回部落,自己则带上共羿、易武等近20人准备去追捕那只野兽。
董一峰与华美紧跟着共羿,向大酋长提出要一起去,大酋长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戈武被分配在保护挑夫的行列中,他也主动请缨,要求去追捕那只野兽。
“戈武,我们这次出来打猎,没有带多少卫士,这只野兽非常危险,你还是跟随共维回部落吧。”共典说。
“大酋长,您就让我去吧。”
“戈武,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无法向你父亲交代。”共典说道。
“大酋长,您尊为我氏族首领,都不顾个人安危,我又有何所怕?向死而生,死而后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戈武回答道。
“好吧,共由氏族的勇士们,这次决不能放跑它,给我追!”大酋长一马当先,急抽了几下胯下的坐骑,朝那只野兽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前方的树木稀少,那只野兽远远地还在众人视野当中,共羿不断地抽打着坐骑,想缩短与那只野兽的距离。他手里拿着正是刚做好的龙骨弓,正好想利用此次机会来试弓,他目测了一下,目前的距离用普通弓箭射的话,根本不可能射到那只野兽,也许龙骨弓可以。
共羿张弓搭箭,瞄准那只野兽就射了出去,耳轮边响起嗖的一声破空之音,箭正射中这只野兽的背上,却见那只野兽抖了抖身子,箭就掉了下来,没想到它的脊背竟然如此坚硬,连龙骨弓射的箭也射不进去。
“共羿,射它的腹部与大腿。”共典高声说道。
“儿臣明白。”
共羿又抽出一支箭朝它射去,正好射中它左侧大腿,只听它疼的嗷的叫了一声,疯狂地加速向前逃跑,这支箭让它受伤不重,箭伤的疼痛反倒激发了它奔跑的速度,眼看与众人的距离又更远了。
众人朝着那个野兽逃跑的方向继续追去,有时候,它拐进茂密的树林,不见踪迹的时候,众人总能根据地上留下的血迹判断它跑的方向。
终于在一个树木稍微稀少的开阔地带,又看到了那只野兽的身影,共羿又抽出一支箭,瞄准它射去,箭正中那只野兽的右侧大腿,它疼的又嗷的叫了一声,再次受伤的它奔跑的速度明显地在减慢,但是奔跑的速度仍然很快,众人骑着驼马在缩短与它的距离,一时半会仍然追不上。
众人又追了大半晌功夫,眼看着它就要跑出森林了,共羿对共典说:“父亲大人,它马上就要跑入拜火氏族的领地了,我们需要再追吗?”
“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名兄弟,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须要为他们报仇。它终究是一个隐患,不管跑到哪里,都会对当地造成祸害,我想连魁会理解我们擅自越界原因的,大不了把这只野兽的肉与拜火氏族平分。”共康说。
正说着,眨眼间,那个野兽跑出了森林,众人快马加鞭,跟在那只野兽后面也出了森林。
董一峰往四周观察,这片地区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与森林的风景是截然不同,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地上乱草丛生。
这只野兽在平原上一边嚎叫,一边奔跑着,它的嚎叫声传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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