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乙把尸体的衣服脱光。
从头皮开始，一寸一寸向上寻找，终于在腿弯处发现了纹身。
训练营出来的卧底，出营之时，会在身体的某些部位纹上数字，主要是为了控制卧底。
毕竟，卧底在外，有可能很多年不启用。而他们出去的时候年纪都不大，随便过上几年，大家都不认识了，存在耍赖的风险。
有这个纹身，就方便多了。
唐乙的身上，便有两处位置，一处纹着“一”，一处纹着“八”。代表着唐乙是十八号卧底。
而这个饶左腿弯纹着“一”，右腋窝里纹着“七”，代表着这个人是十七号卧底。
纹身手法，与止戈院的师傅并无二样。
唐乙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对比了两个纹身的颜料，竟然也是同一个颜料。
这个颜料很奇特，别人不知道，但唐乙跟十七是知道的。只有止戈院里有，配方绝密。
想要做这个假纹身，只能回院里偷颜料。
而回院里偷颜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十七从训练营出山，比唐乙早一点，但到现在还不到半年。半年的时间，十七竟然找到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回院里偷了颜料，然后在这里趁着大乱金蝉脱壳。
这只能明，他在更早的时间，便已经做好了金蝉脱壳的打算。
唐乙心中有所怀疑。
组织，或者是止戈院，待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
虽残暴了一点。
但他们都知道：卧底这工作，是一个高风险的活。组织待他们残暴，其实是对他们好。如果组织的训练很温柔，他们在工作岗位上，因暴露而猝死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这样的话，对他们，对组织，都不好。
而且，他和十七，都是尖子生。
跟学校里一样，尖子生在训练营是有优待的。
不论是住宿，还是饮食，他跟十七的待遇都是最好的；甚至还安排了女学员陪着他俩，允许他们实践一下美人计。
这样的情况下，十七没有必要来这一套。他很讲义气，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而且，十七这样做，风险很大。
金蝉脱壳的计划再完美，都会有一些破绽。比如，以十七的身手，想要逃脱这场骚乱，难度不大，不应该在骚乱中死去。而组织一旦发现这些破绽，就会对他进行无穷无尽的追杀。
即便是不怕组织追杀。止戈院也提过，所有外派的卧底，都有把柄在组织中，亲人、爱人什么的。反正，外派卧底是严肃的事情，就像是风筝，必须有绳子牵着。不可能把卧底撒出去就不管了。
可，风险那么大，十七还是逃了。
唐乙不太能理解。
难道是，十七发现了什么事情？
然后觉得组织不能托付？
唐乙不敢往下想。
特别是，现在唐乙跟林兮的这个关系，想要跟止戈院好好处，已经不太可能了。
林兮是前朝公主。
在止戈院、红貂寺、卫王朝朝廷的计划中，她必死无疑。除非是卫王朝皇室娶了林兮，他们才有可能放过林兮一马。
其他任何人，只要娶了林兮，就有可能对卫王朝的皇权产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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