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完了呢。《百家姓》沫沫背的可熟了呢,先生听好了”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接下去先生要教什么呀?”沫沫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还有,还有先生为什么老喜欢用竹子刻字,不是写字会更快吗?”
“至于接下来嘛,就教《三字经》和《千字文》吧。”石阳泰抚摸着竹片,缓缓地接着说道:“写字是更快一些,至于有些事有些人呐,先生更喜欢用竹子刻下来,这样才会牢牢刻在自己的心窝里面。”
“沫沫现在还小,自然还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或许长大就懂了。”石阳泰轻轻抚摸了下竹片。
这些年来,与其说是刻字在竹片上,倒不如说是刻字在心口上,那一撇一拿,留下的人或事无不在午夜时分出现,在石阳泰的梦魇里,让他其辗转难眠。
石阳泰又看着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女孩,深深吸了口气后,又呢喃了一句:“不过先生还是希望沫沫一辈子都不要懂.....”
“那先生想念家乡吗?”沫沫好奇地瞧着心事重重儒衫青年询问道。
“当然想啦,怎么会不想。”石泰阳又摸了摸沫沫的脑袋,缓缓走在河边小路上。
看着这安详的镇子,路边编制这竹篓竹椅的镇民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闲聊着家长里短;
远处的农夫在田埂里劳作着,河滩上的几个老大爷提着一根竹竿静静地看着河面,以及几个小孩子在小巷中追逐打闹。
石泰阳缓缓闭上了眼,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半晌又喃喃自语了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其实这样也蛮好,或许那时候我们都错了吧,错的离谱了吧。”
沫沫盯着先生看了半晌,才带着一丝哭腔缓缓开口询问道:“那先生什么时候回家乡去?沫沫不想先生走。”
“回不去啦,回不去啦。”石泰阳牵着沫沫的手,再次缓步向着书院方向走去,只是眼角处一滴泪珠不经意间划过。
一旁的沫沫抬头看到了儒衫青年眼角处的那一滴泪水。
便觉得自己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对儒衫青年道:“先生,先生,沫沫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那沫沫不问了,先生可千万不要伤心呐。”
石泰阳看着小姑娘娇俏可爱的模样,笑了:“呵呵,不是沫沫的错,只是先生这思乡病又犯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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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研镇,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透过薄纸窗透了进来。江晨微微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微微透过纸窗的阳光。
半晌过后才喃喃道:“果然不是梦。”
随后便打开了那只精致的怀表看了看,表针指向五点半方向。自己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十二个小时。
“得想办法重新校对一下时间了。”江晨合上了怀表。打开窗户,正想刷个牙洗把脸。
才想起来这个世界哪里来的牙刷,牙线,只得随意用清水擦了把脸,漱了漱口便下楼去了。
“掌柜的,敢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江晨看着愁眉不展的掌柜问道。
“现在约莫是辰时近巳。”掌柜见是客人下楼来问话,这才是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连忙换了一副笑容对江晨回答道。
“那掌柜的还记得跟我一道的那几位兄弟吗?他们现在起床了吗?”江晨换了问题再次问道。
“哦,记得记得。你那几位兄弟半个时辰前就出门了。”
“约莫是辰时初在我这喝过一壶热茶后便背着竹篓,推着推车往市集了。”
“对了,你那几位兄弟还让我跟你带句话。说早晨见小兄弟你还未起,便觉得可能是昨日累的厉害,所以没有叫醒你。”
“如果你醒来无事的话,便可赶往镇子西北处的市集与他们见面。”掌柜笑呵呵的回答道。”
见江晨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掌柜又连忙补充道:“小哥可沿着这条熙春巷一直走,走到到尽头右拐沿河一直走便是。”
江晨这才对掌柜拱拱手表示感谢,问掌柜再要了一壶热茶和一个馒头后,江晨便出门缓步朝着市集走去。
昨日匆忙一见,还未对这个时代留下深刻的印象,今日江晨便放缓了脚步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其实这个镇子跟江晨心目中的古镇有很大的出入,首先第一眼便是完全没有后世去过的江南古镇那般干净古雅。
这里的道路泥泞,牛粪马粪堆积在房屋边缘,也有几个流浪汉在窝缩在墙角处挠痒抓虱,衣衫不整。
虽说没有后世城市中的汽油味和煤灰味,但空气中也弥漫了一股令人说不出的怪味。
一路行至熙春巷尽头,是一条小河,河水碧波荡漾,岸边杨柳依依。一阵风吹拂而过,卷起一缕青草的芳香,这才让江晨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江晨沿着岸边逛着,随手折断一根柳枝,沾了点河水,便学着小说中看来的情节,放入嘴中细细啃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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