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未央宫。
早朝在天刚刚拂晓时便已经开始,百官队列最前端站立着王允,吴子兰,伏完,王子服四人,而他们的正上方,汉献帝头戴珠链皇冠,身着黄底五彩花龙袍稳坐龙椅,身旁站立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百官早朝!”
众官员叩拜,高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汉献帝伸手虚扶,头顶坠落的珠帘左右晃动,发出“叮叮”的撞击声。
这个高高在上的大汉帝国最后一任君王,此刻年龄才十多岁,稚嫩的脸庞透着一股成熟的沧桑,目光萎靡不振,似未睡醒一样。
古人大都早熟,不仅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也一样,这个时代的富人家里,无硝烟的厮杀惨烈程度一点也不比战场上差多少。
汉献帝刘协彻夜未眠,十多岁的他尝尽了恐惧的滋味,他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愿望,在某天,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替他打败所有的乱臣贼子,收复万丈山河,但事实却将狠狠的他拉回到现实之中,他的军队...叛变了,一切都因为那个愚蠢的军师,真该将他千刀万剐!
十多岁的年纪大都偏听偏信,朝臣们说罪魁祸首是吴添,汉献帝便相信是吴添,实际上...还真是那小子搞的鬼,赶紧整死他。
在汉献帝发呆时,司吏校尉董承在近百官员的注视下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未央宫大殿,并红光满面的叩拜道:“陛下,经过微臣彻夜长谈,白波贼终于松口,愿意出兵协助陛下防守长安城!”
协助不是归顺,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打着占便宜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不过眼下谁还管这些呢?
未央宫大殿气氛徒然高涨。
“苍天呐!大汉有救了!”
“一夜说服白波贼,董校尉好本事,实在让人倾佩万分!”
“董校尉忠君爱国,不惜涉足险地祈获援军,我等自叹不如,惭愧,惭愧!”
汉献帝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对王允说道:“爱卿,董将军获此大功该如何封赏,爱卿请理个章成出来。”
王允点头,他想的更多,朝董承问道:“白波贼有何要求?”
董承道:“白波贼卞袭想官拜并州牧,封侯爵,另需粮草十万斜。”
王允脸色徒然大变,阴沉的可怕。他派人接触时白波贼尚未提及封爵一事,怎的到了董承这里还多了个要求?
这个废物!
王允真恨不得一脚将董承踹出去。
“陛下,白波贼的要求实在太过份,朝廷不可开此先河,否则人人皆效仿,天下岂不大乱?”在王允的眼神示意下,长门令赵嘉出列否定道。
长门令赵嘉是王允的人,他的话就代表了王允的意思,未央宫风向骤转,你一眼我一语将白波贼贬的一文不值。
最后邹斌出列,将董承所谈成的条件拿来说事,并指出白波贼贪得无厌,万不可引贼入城,否则若是与反贼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董承闻言尴尬的想找条缝钻进去,脸红的不敢抬头,还是汉献帝体贴,挥手让他退下,用稚嫩的声音向王允商谈道:“爱卿,调温侯回长安吧。”
温侯吕布,他的强大在朝廷中深入人心,即便是汉献帝对他也是带有深深的恐惧,人与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微妙,谁能想到此时的汉献帝,居然会恨不得多出几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吕布出来才好?
困守孤城吗?众官员不忿的捏紧了拳头。
有一种无奈,叫做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广饶战局如何了?”汉献帝问道,“为何没有军报传来?”
“陛下,现在天色刚刚拂晓,恐怕还得再等上一等。”汉献帝身旁长的青秀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道。
执金吾王浩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恳请将麒麟营军师吴添处死,以儆效尤!”
说到吴添,汉献帝到想起来了,向王允问道:“爱卿,吴添何在?”
王允瞄了眼王浩,王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王允道:“老臣让他回战场将功赎罪了,老臣举荐不当,愿削去官身,充作士卒固守城头,与长安共存亡。”
言罢,王允双眼决然,退下官帽露出雪白的鬓发,艰难的弯腰将官帽轻放在地面。
汉献帝大惊失色,急道:“爱卿何出此言,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军师的错,与爱卿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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