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敌军攻城了!
为了激励军心,白发苍苍的王允亲自上城督战,带着城头上的大汉将士拼死搏斗,无数好儿郎哪怕已经胜负重伤,也会最后带着一个敌人摔下城墙。
凭着这份悍勇,经过一整日的搏杀总算暂时打退了敌军。
心思一旦静下来,城头的人就会发现,他们的援军南匈奴,从头至尾纹丝不动,千里迢迢从塞外跑来现场观摩这场攻城之战。
战争使人疯狂,西凉军营中,郭汜对那些攻城不利的将领冷酷到了极点,手中抛出的军令如同判官的笔,哪怕好些都是已经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将领,一一被下令杀死。
随后,郭汜继续让人往长安城内射入绑着字的箭矢,每支箭上都写着“王允跃下长安城,就可保长安不亡”的字迹。
从最开始的嗤之以鼻,不屑,到现如今的沉默不言,城头的氛围已经发生了看不见的变化,尽管王允的政治盟友们不断在朝廷上诉说着切不可中计,但流言蜚语还是在长安城内回荡开来。
用一个人的命换来和平,多好的买卖啊!
王允没有想太多,军心已经乱了。
他能劝一个人,十个人,劝不了所有人,唯一能让谣言停止的,是走。
王允当即去了一趟替代淳于嘉任司空、录尚书事的杨彪府邸。
同为三公之一的杨彪,虽然在政事儿上两人并不怎么来电,各持政见,但此人对大汉王朝的衷心王允心里敞亮如明镜。
一番详谈不表,随即二人一同去见了陛下,杨彪的脸上首次为某人洋溢出了悲伤,不加掩饰。
不久,在同城下打过发布讯息后,各方有默契的停战,远远注视城头,举目等候。
今日黄昏,注定要载入史册。
又等了一阵,郭汜望眼欲穿,急不可耐。
“王允老儿,真真便宜你了,应该将你绑缚在街道千刀万剐以报董相国血海大仇!”
“还以为王允老儿能恬不知耻的继续撑下去,哼哼,看来用不着吕布,董相国在天有灵好好看看,这老不死的是怎么摔死的!”
郭汜身旁的副将无不面露愤喜之色,在唾骂的同时憧憬着有过类似经历的未来。
金钱,女人,地位,官爵,一切已经唾手可及,军心气势如虹,长安拿什么来抵挡贪欲充斥大脑的疯狂西凉军?
会大肆抢掠三日吧?
士卒想着。
哪里的东西最贵?
卫华街?临江街?还是东门口?
一定要第一时间冲过去,晚了可就没了。
马上就要升官发财光宗耀祖了...
不提瑟瑟发抖的长安和磨刀霍霍的反贼,山上,隐匿在此地的是高顺,胡车儿,吴添和蔡文姬等人,更远些是高顺的亲兵卫队。
众人皆是面无表情,气氛压抑且诡异。
也说不上哪里诡异,反正大家都感觉怪怪的,仿佛之前亲密无间的兄弟,一夜之间有了隔阂,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对方。
吴添虽然理解高顺的为人处世,但不知道吕布还和高顺说了什么,不得不谨慎些,更何况高顺眼前这般模样,一看就知道满腹心事。
“董卓之祸历历在目,无上的荣光近在咫尺,谁来保证西凉撤军?”蔡文姬突兀的冷笑道。
吴添撇了她一眼,继续眺望城头。
这个女人长大了,知道考虑事情,而不是一味地学习才艺,把一切托付给命运和男人。
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王允的幺蛾子层出不穷,把自己作死才罢休,他到是死的轻巧,这天大的窟窿往后让还活着的人填补。
众人各持心事,高顺微微扭头道:“忘了告诉军师一件事。”
“嗯?”吴添心下一突。
“公主殿下在清晨已经送回了南匈奴大营。”
“是吕布大人的命令?!”
高顺在嘴边腾转挪移无数次的话出口,终于长长吐了口气,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吴添苦涩的笑了笑,拍拍高顺的肩头,转身喊道:“胡车儿?”
“搁这儿趴着呢!”胡车儿不着调的回道。
“加个班,把他绑了。”吴添后撤几步,指着高顺道。
众亲兵和蔡文姬蓦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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