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唐在帕索罗斯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的石墩子上,帕索罗斯用目光扫荡着莱珀尔德几人,可更多的却落在了黑色漩涡上,心中只盼望灭守者大人艾利芙能够尽快赶回来,挽回当前的局面。
在每一位血统纯正的华尔德人心中,那些在峡谷之中坚守的灭守者们,无一不是武技超凡亦或是魔法绝世的大拿,他们要么不会出手,但只要出手,一定是震天动地惊世骇俗。对每一个信奉战神塔洛斯的人来说,灭守者,就是战神派遣到奈落法的地上行者。
纪唐倒希望艾利芙晚点到,灭守者被传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少不了佛伦神庙和灭守者协会在其中添油加醋的功劳。万一艾利芙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的没法善后了。相比起来,纪唐宁愿在莱珀尔德身上吃点亏,也不愿意让大牧师佩德里克抓到自己的小辫子,免得又要被这只老狐狸敲诈勒索一番。
之前帕索罗斯下意识扑身上前救护的动作,让纪唐对这位年轻骑士内心遵守的骑士守则的认识更加深刻了一些,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年轻骑士以后的道路产生了深深地担忧。
“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要先溜,记住了么?”纪唐有气无力的朝小帕说道,“石斑猎豹和那三头野兽都不是你能对付的,热血要有,但冲动就会坏事。”
“大人,这并不是冲动。您是塞尔瓦托堡的主人,作为守护骑士,如果不战而退,我会被所有人嗤笑,我内心遵守的守则也会不允许我那样做。”帕索罗斯脸色庄严肃穆,言语中将骑士的守则和纪唐的性命放在了比自己生命更高的位置。
“你说你,清清秀秀的脸蛋,还这么耿直,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卖到荆棘蔷薇去当舞男。”如果说木马横幅是整个塞尔瓦托堡鼎鼎有名的声色场所,那么地处诺文斯堡凯撒荆棘大道上的荆棘蔷薇,就属于整个帝国最具盛名的销金窟了。
纪唐咳嗽了几声,体会到帕索罗斯的死脑筋以后,也不打算再说教了,只是说一句调侃的俏皮话便再也没有出声。
如果说信仰是因为圣灵与魔鬼的强大而从人们内心滋生的一种带着畏惧情绪的顶礼膜拜,那么在奈落法这片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的大陆上,信仰,一定是深深的根植在每一个人心中。
偶尔会因利益或政治而变幻形式,但却永远不会消失。
说穿了,并不是帕索罗斯死脑经,这是他们骑士的信仰,而偏偏信仰这玩意儿,纪唐也没有。
黑色的小漩涡慢慢变得迟缓,一个健硕的人影在其中渐渐清晰。
火野猪亚斯派格和疯子猿耶奇的脑袋用力的低垂着,像两只把脑袋伸进地里不愿意被人发现的鸵鸟,羞愧与惊惧的神色布满了他们全身。而被亚斯派格搀扶着的莱珀尔德,则是有气无力的歪着身子,眉头皱得比霍米尔高峰还要突兀,胸口却疼得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小豹子,怎么想到通知我来……莫瑞蒂亚在上,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是霍米尔峰顶上的那几个老疯子么?”一个留着苍白发须,身着诺文斯顿风格淡橘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他看着莱珀尔德的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欣赏还有深深地慈爱,可是很快,这种神色就被无边的愤怒所代替。
老人猛地将目光转向纪唐这边,犀利的眼神让众守卫都不由得缩了缩脚背,不敢妄自向前。
老人铁青着脸环顾四周,如鹰隼般的目光审视着守卫,头也不回的朝火野猪与疯子猿说道:“耶奇,亚斯派格,你们说!”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火野猪和疯子猿,这一股不加掩饰的愤怒,让这两头野兽连抬头与这位老人对视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到底是谁把小豹子伤成这样?”
亚斯派格这位敢于呵斥纪唐并且当着纪唐的面敲碎桌子的大块头,此刻已是满头的冷汗,嗫嚅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出任何东西。耶奇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是道格·贝普!这个家伙拖延了大家的时间,也没有把准确的信息传达到位。”
听到耶奇的话,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道格浑身一颤,他捏紧了双全,眼中全是不甘和愤怒,还有那么一丝丝,不管如何刻意都无法压抑住的恐惧。身为莱珀尔德手下三头野兽之一的他,当然知道这位老人的身份,同时他也知道这位看似儒雅的老者,为了庇护莱珀尔德,会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道格·贝普?”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之后,处在暴怒边缘的老人将目光落在了周围众人身上,依次扫过。这道比霍米尔高峰峰顶的寒风还要刺骨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禁缩了缩身子。就连先前不顾性命飞身救下纪唐的小帕,在那位老人目光落下之际,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最后,老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纪唐身上,凭借着本能,老人觉得肯定是这个差不多快要残废的家伙打伤了自己的小豹子:“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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