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上白雪皑皑,雪线以下是被溪水滋润的草场,像展开的绿色地毯,铺满了山谷山麓。
夏尔和马文跳下了马车,开阔的草场让他们心旷神怡,空气中弥漫着牧草的气息,成群结队牛羊的脚步声和发出的叫声,让这里并没有因为孤零零的一栋房子而显得孤寂,反而十分热闹。
“奶酪国王”的宅邸是三层木质结构的复式大房子,外面涂着白色的颜料,在牧场里十分显眼。
“好多驴子。”
马文指了指远处,夏尔刚下车就发现了,这牧场里除了牛羊,还牧着很大一群驴子,房子旁边的马厩里除了两匹马,也栓着两头毛光顺亮的驴子。
“欢迎,尊贵的客人。”
一名身穿黄色短袍,头戴灰色布帽的中年男人从宅邸中走了出来,他双颊泛红,留着小胡子,帽子完全遮住了耳朵。
“您一定就是除咒师夏尔先生了吧,我是这家牧场的主人山姆,正是我委托托尼邀请的您。”
马文连忙拦住行礼的他,对夏尔嬉笑了一下,道:“你认错人了,他才是除咒师夏尔,我只不过是他的小跟班罢了。”
“噢抱歉!我以为……”
山姆连忙重新对夏尔行礼,眼里当然带着惊讶,夏尔笑道:“你以为穿着朴素,又这么年轻的我才是跟班,对吗?”
说完,他还礼示意,又调侃道:“抱歉,我不懂宫廷礼数,不知道该怎么给国王行礼。”
“哈哈哈,再次抱歉,夏尔大师,请进。”
山姆见夏尔虽然年轻,但谈吐风趣,神态从容,倒真有著名除咒师的气度。
三人进了宅邸,在客厅坐下。
马车夫在外面等候,这里再无外人,夏尔便开门见山,道:“让我们看看。”
马文立刻瞪大了眼睛盯着山姆。
山姆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拿掉了帽子,露出一对长满毛的长长的驴耳朵,马文立刻凑了过去。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驴耳朵,比马耳朵要长许多,疼吗?”
马文一边检查,一边揪了一下,山姆痛苦的表情回答了他。
“哈哈,我不得不说,这对驴耳朵虽然有别于常人,但搭配你的脸型可以说十分相称。”
马文憋不住笑了,他懒散的靠在客厅的椅子上,满脸都是打趣的笑容。
山姆皱了皱眉,但他早就看到马文胸前的铁剑徽章,不敢对马文发作,只得对夏尔道:“夏尔大师,如果您的助理能体会到我十分之一的痛苦,他就不会嘲笑我了。”
“请原谅,他并没有恶意。”夏尔示意马文收敛,随后正色对山姆道:“那么国王先生,说说你痛苦的原因。”
“我是在七个月之前长出这对耳朵的,起初驴耳朵虽然让我看起来很怪异,但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其它困扰,我只要见人时戴帽子遮掩一下,就能避免丢脸。我这个牧场除了托尼每月过来给我理发一次,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夏尔,继续道:“当然,我的妻子也并没有因此而嫌弃我,她甚至……很喜欢……我这对耳朵。”
他有些支吾,马文在一旁笑道:“这也算是一种情趣。”
夏尔默不作声地看着山姆,山姆躲避了一下夏尔眼神,继续道:“但仅仅只过了几个月,驴耳朵所带来的害处就显现了。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有一名穿着黑色盔甲,长着驴头的骑士追杀我,这让我精神紧张,彻夜难眠。起初只是一周一次,后来三五天一次,到现在我一入睡就会做这种噩梦,这种折磨逼的我几乎要崩溃。”
说完,他露出极其痛苦和懊恼的表情,一直嬉皮笑脸的马文此时也凝重起来,同情的看着山姆。
夏尔注意到山姆面容确实很憔悴,但他眼里并没有血丝,肤色也很健康,不太像是被失眠噩梦折磨的。
“关于驴耳朵为什么会长出来,你有什么猜测吗?或者,在那之前你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虐杀了一只驴子?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想到什么说什么。”
夏尔尽可能的引导客户回忆,但奶酪国王却想也没想,苦笑道:“这是我自作自受,驴耳朵是我自己许的愿,但现在看来,这更是一种诅咒。”
“什么?你自己许愿自己长出驴耳朵?”
马文十分震惊。
夏尔也惊讶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冷静,他缓缓道:“诅咒和愿望,本质上都一样。”
葛兰多曾经和夏尔谈过这个话题,他认为许愿、祝福、诅咒这三者本质上都遵循统一的定律,也都要满足三大律才能生效,区别在于许愿和祝福的结果使人变好,诅咒的结果使人变坏。
夏尔对此十分认同,拿祝福来说,根据“二倍律”如果一个人真心祝福一名老人多活十年,那么他在祝福前首先要拿出自己二十年的寿命作为代价,才有可能使祝福生效。
但他对葛兰多的话也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许愿”并不能和“祝福”归为一类,因为很多时候人们许下美好的愿望,实现后并非都使人变好,有可能是一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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