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怪,不知为什么,按道理来说,要是说起条件好,放眼整个桃树村,那张猎户家自然是最富最好的,就说那桌上常有的糕点米饼不断,家中粮油米面也从来没见过底。
按道理说吧,像张猎户家这样的富裕家庭,应该是最招鼠蚁的,可是却没见有什么耗子敢往那聚。
反倒是张显忠家这样的,人吃的米面粮油没几斗,灶台边放的大多只是些凉薯红薯,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好品质,那吃完的碗里也不太积米粒。
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可吃的家庭,反倒总是招来这些个不知羞耻的小盗贼,吃不着米面就搬苞米,搬不了苞米就抢花生。
有时候过分了,还会咬断门口挂的辣椒串,再搬走那张显忠家,为数不多,用作装饰用的,几串老得不能再老的玉米棒子的。
再一个,或许是知道张显忠家有个不能容忍偷蛋贼的婆娘,这些小盗贼来了家,倒也懂得,少拿点鸡蛋。
又或许是因为,李兰手底下带出来的老母鸡个个凶猛,就是见了不算大的耗子,都能啄死几个。
也不再去说其他的,就说现在吧,看今晚这伙灰耗子的业务熟练程度,居然还是一伙常来客。
这可真是耗子偷家,越穷越欺压啊。
......
与此同时,距离山沟沟里的桃树村很远很远,一个名叫上阳市的大都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远远看去,闪烁的霓虹灯里,透露出的尽是奢靡。
而就是在这么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其中一处远离灯光的黑暗处,有那么一座老宅院,整座住宅少见家具,稍稍醒目的,也只有墙上那一片排列整齐的黑白人像,其中几张人像,从眉眼看,倒与李贤文有那么些神似的意思。
老宅院里也没什么生活气息,要是不提那从门窗木椅上看出来的精致,倒是像是个废弃的屋子,尘埃遍布,茶碗壶的沟壑还结了蛛网,让人看了只觉得可惜。
这整个屋里,就只有那么一张摇椅还算干净,而仰躺在摇椅上的人,穿的依旧是那么套洗得染色不均的老旧衣衫,闭着眼皱着眉,看上去藏着许多忧愁。
此人,正是常不见行踪的李贤文。
不知何时,也不知怎地,仰躺在摇椅上的他突然惊醒,手中掐算一番,看起来满是一副遇上了头疼事的模样。
“真是没想到,少有的凶狸,性善护主,居然也镇不住一个三岁小孩的厄运。”
“先有家犬领死,又出盗鼠猖獗,携晦气搅乱了风水,而这盗鼠沾染的晦气,又引得蚁蛇昌盛侵了家门。”
“还有这小孩命理中,前几时徒生的一道黑气,真是看不透又算不出。”
“不过也罢,现在万事俱备,就让我亲自看看,你这团黑气,我是打不打得散!”
李贤文站起身,将目光望向墙上一处人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着谁人,垂下的眼眸里,闪着一种看不清的情绪。
随后,又见他快步走到院子里,只见那院中有一处层叠的山石,而山石的最高处,放了只剔透温润的玉碗,里面盛了半碗红色的液体。
李贤文的目标,自然是这只玉碗,只见他走近山石,借力一跃,脚尖轻点了几处,整个人看起来轻巧得像林中的鸟雀,跃上山石,那是毫不费功夫。
而攀上了山石后,李贤文也没做别的,他只是拿起碗来轻轻晃动了几下,里面的液体就像小圆珠子一样,一颗颗分散开来,配着那抹血色有序地滚动,看上去还带点不一样的美感。
手腕使力,再摇晃几下,那一颗颗的小血珠又逐渐往回走,顺着有规则的弧形,直往玉碗中央滚落,被正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吸附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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