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绯色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白。顿时天色瞬间暗了,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暗之中,灰蒙蒙的令人格外心烦。
天上乌云翻滚,像极了中国画的墨迹,焦浓重淡轻,五色俱备。
雷鸣阵阵,豆大的雨珠应声而落,滚落在屋檐上,砸向地面,积聚成洼。
重重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小巷中回荡,令人心惊胆战。
小巷中一座残破的房子。瓦砾稀缺,雨水直穿而入。这样的屋子,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毫不起眼,无人问津。只是,与众不同的是,这是一所孤儿院。
屋中挤满了孩童。
他们被这阴冷的雷雨吓坏了,有的相拥而立,有的抱头鼠窜,有的尖叫连连,瑟瑟发抖。
只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神色淡淡,慵懒地倚在门上,似乎不怕这轰轰的雷鸣,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漠然。
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望望这一群惊慌失措的孩童,应声转头望向从里屋走出来的女人。
这女人脚部凌乱,衣衫褴褛,被洗的退了色,泛着暗淡的白。
她睡眼惺忪,神色恹恹,口里辱骂不停,径直走向这个男孩,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耐烦的吼道:“谢陌染,你要死啊!吵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了!”随即又僵着脖子,机械地望着门外,“嗯,下雨啦?啊……嗝!今天几号?”她突然激动起来。
谢陌染,就是这个男孩,他抿了抿唇,道:“14号。”
1979年11月14日,也是他的生日。
他垂了垂眼眸,心中一动,自嘲般笑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从没有过过生日。
那女人一听,立刻酒劲全消,睡意全无,叫道:“哎呀,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居然忘了!快,谢陌染,帮我拿一份文件,在抽屉里,赶紧的,快去啊!”她急忙冲进里屋,洗漱打理。
这女人就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
不知她出于什么心思,收留了这群无家可归的孤儿。
谢陌染,就在四岁的时候被她给收留了。
这四年,他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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