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爹娘走后,就是远游。
亦秋自己也不记得,父母是什么时候去的。
可当同龄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艰难的求生了。
他给别人打打短工,吃过百家的饭,受过冻,挨过打。
他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是苦难,可他还是艰难的活着,不为别的,只为一饭之恩。
他自己甚至都不太能够理解,什么叫恩情,什么叫报恩。
不过,当他快要饿死,想着一了百了的时候。
同样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老头,递给了他一块已经发硬的烧饼。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控制的住自己,一点渣都没剩的把烧饼吃完了。
他不敢去抬头去看已经侧卧在地休息的老头,他也不知道这个老头还有没有东西吃。
那个晚上,老头同样空荡荡的肚子,叫了很久。亦秋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无数次想开口问询,可嘴巴却总是张不开。
从那天起,两个人就很有默契的住在了同一处巷底,艰难的度过一个一个春秋。
......
这天,小亦秋刚给镇里的富户放完牛,照例得了些工钱,买了三块烧饼,有一块还是肉馅的,高高兴兴的回了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家的死胡同。
那老头照例神神鬼鬼的在看一些,小亦秋看不懂的棋图。
“亦秋啊,镇上的书院收学生了。”老头头也不抬,还醉心于他的棋局。
“哦,可我还要放牛,再说家里也没钱。”小亦秋很是扫兴,心想这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我听说,对穷苦人家的孩子,书院不收钱的,还管一顿午饭。”老头万分不舍的放下棋局,抬起头伸出手指,对着亦秋的身形在比比划划。
“可牛总得放啊,不然我们晚上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都是小事,凡事都可以商量吗,上午去上半天学,下午再去放牛不就行了吗?嘴是长在你脸上的,要会和别人讲道理呀。”
“哼,反正又不要你去说。”但亦秋转念一想,总要学些什么,放牛难不成还能放一辈子。
还好富户人家也是读书人,比较好说话。听闻放牛娃有读书的志向,富户立刻就同意了,还说亦秋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去问他。
再次回到巷底时,亦秋却犯了难,自己一身破破烂烂,平常没人看就算了。
学堂里那么多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啊,万分无奈,却只得脱下身上的破烂,努力将它浆洗的干净一些。
出乎小亦秋意料之外,神神鬼鬼的老头,竟然出现在了巷口。
满腹心事的小亦秋,甚至都没注意到老头什么时候离的家。
老头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套儒衫,“看看合身吗?”
没有多么崭新,但至少没有什么补丁,也足够干净整洁,小亦秋那是喜出望外。
普通人家过年才添置新衣,小亦秋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学堂那边,我和先生打过招呼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上午去上半天课,中午书院管饭。”
“去了就要好好学,切莫贪玩啊。”
小亦秋简直兴奋坏了,上学好啊,谁不想上学?将手中的新衣翻来覆去的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