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
崇武七年四月春
最南边有一座很普通的山,这座山真的很普通,并不是什么危险之地,里面有一座很普通的道观,很残破,早已经没了香火。
道观的院墙两面墙是完整的,剩下的一面墙只剩下了半截矗立着,仿佛一阵风吹过就可以使另外两面墙一起坍塌。
道观的大门过去刚做成的时候应该是朱砂红的颜色,但因为长时间经历风吹日晒而无人维护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铆钉在上面。
大门正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乾元观。
果然不管是什么地方,门面都是最重要的,别的地方可以破破烂烂,唯独这块牌匾上一层不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它保存的这么完好的。
走进破旧道观的院子里,有一口诺大的水井,一般的井口都是雕刻着花呀草啊这些图案,而这口井的井口雕刻着一幅龙争虎斗的图,显得有些另类。
道观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少年郎,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小脸略显稚嫩,目光有神,少年郎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小崽子,井里储藏的猴儿酒还有吗?”
说话的是道观里在一张躺椅上闭着双眼悠闲晃悠的一个老道士,身穿一件洗的都快发白的浅灰色道袍,脚踩一双粗布缝制的道鞋,老道士的嘴边有两撇挺长的胡须,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挽起显得无比洒脱。
坐在台阶上的少年头也没回,有气无力的回道:“老东西,昨天给你喝的就是最后一壶了,想喝自己去偷。”
猴儿酒可是好东西,野猴们会采集百种果实储藏在树洞里用于过冬,但有些时候它们也会忘记曾经藏在某个树洞里了,这些被遗忘掉的树洞里的果实便会通过发酵而酿成一洞的好酒。
老道士闻言也不生气,好像这样的对话,这样的称呼和对话已经是两个人的日常了。
“半年后会有些重要的客人来,咱可得多准备点美酒美食好招待客人,还有把这破墙修葺一番,可不能惹人笑话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立刻起身兴奋的往道观里走去,边走边问道:“你说真的?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这做客?”
老道士双眼微睁,撇了一眼兴奋的少年,故作高深道:“当然是真的。咱这道观虽说有一点点旧,但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存在。要不是老道我不忍心看你小小年纪过分劳累,咱每天都能接上些贵客。”
少年撇撇嘴无语道:“老头儿,你看天上有只牛在飞。”
“别贫了,去多找点猴儿酒储备起来,他们平时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老道士挥了挥手,“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小美女。”
少年闻言顿时扭捏作态起来,小脸微红着说道:“什么小美女,修道之人怎么能近女色。你这老东西真是老不正经。”
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拎起墙角的背篓装满了葫芦做的酒壶快速的跑出了道观,边跑边回头喊道:“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小美女,我是怕人家说咱们乾元观对贵客招待不周。”
老道士大笑着呸了一声,然后继续躺下悠哉悠哉的晃着他的躺椅了。
……
两个时辰后
“师父,救命!!!”
少年的人还没进道观,凄惨的喊叫声已经先传进来了,中间还伴随着几声猴子的嗷嗷声,听起来十分愤怒。
老道士不慌不忙的睁开双眼从躺椅上起身,脚下微动便闪身来到乾元观的门口,入目的正是此时衣衫已经被撕成布条状的少年,以及包围着少年的十几只怒吼的荒山野猴。
普通的山,普通的道观,但这些荒山野猴有的可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野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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