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一鞭打在黄天身上,黄家家主差点气厥,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告诉黄天不能使出有关龙骨命格的任何道纹,没想到仅为了斗蛊差点将这最大的秘密公之于众,黄家家主气的吹胡子瞪眼,可还是特意请出闭关中的黄家祖老为黄天卜卦。
好在抹的干净,黄家祖老什么也没算出来。
梁玉成在一旁看着黄天,原本只是以为黄天是被黄家家主惯出了跋扈性格,这件事发生后,黄天属实有些太不懂事。
梁玉成不好多说什么。
一脸倔强,甚至连哭声也没有,稚嫩的皮肉上浮出一道道红痕,黄天昂着头看着黄家家主,死不认错,又是一鞭挥在黄天身上。
气上了头,黄家家主没有收住力,黄天被一鞭挥到在地,立马撑地起身,脑袋高高扬起。
黄家家主看着黄天的样子,长叹口气,鞭子无力坠地,转身坐在椅子上,从未有过的憔悴,整个人精气神骤然萎靡:“陈道忤呢,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梁玉成说道:“精神力耗损太过严重,现在还在昏迷,保不齐会有后遗症。”说罢,梁玉成偷偷看了黄天一眼。
黄天脑袋垂下,想再说什么,可是看了黄家家主一眼,抿嘴不言。
陈道忤从蛊战中被传送出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五长老第一时间给陈道忤服下护心蛊,毕竟黄天和陈道忤当时是两人偷偷溜出来,黄天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连忙用秘法告诉黄家家主斗蛊的始末。
这才有了黄天被黄家家主鞭挞的一幕。
蛊翅扇动,虎啸风卷,骑乘一头虎邪纹蛊前来,一人上门,正是阴阳家五长老。
黄家家主出门迎接,可五长老的话让他有些错愕。
“恭喜黄家主后继有人,小黄天呢?这一蛊战真的让老夫刮目相看。但老夫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希望黄家家主不要让老夫扫兴而归。”
“五长老尽管说。”黄家家主有些不明所以。
五长老眼尖,虽然黄家家主一早出门迎接,他还是看到最内屋受罚的黄天。于情于理黄天都不该受到如此责罚,其中的种种门道,五长老不知,他也不想知道,年纪大了,少操些闲心总归是好的:“那就先从邪阴阳和黄天蛊斗的筹码说起,魄泥山百分之一的地盘将归名黄天一人,邪家方面不会赖账,但要求这项蛊斗只有你我几人知道,接下来会由老夫带着黄天去签,用老夫的名誉担保小黄天的安全,黄家家主大可放心。”
黄家家主有些错愕,没想到事情发展还有这么一件原委。
五长老摸了下长髯:“小黄天的事情我说完了,那么就该讲讲老夫的事情,老夫看跟着小黄天的那个书童实在入老夫眼缘,希望黄家家主能够忍痛割爱,当然,酬劳自然不会降了黄家家主的身份。”
“毕竟是黄天自己的书童,我不会插手,只要五长老能够说服黄天,价格方面完全由你二人商量。”
五长老眯笑:“那可就这么说好了。”
黄家家主带五长老来到里屋,黄天仍跪地不起,
梁玉成见来者是阴阳家祖老,虽然他是黄天师傅的身份,但毕竟是儒家弟子,所以还是需要回避一下。
五长老见到跪地的黄天,一改严肃神情,满眼眯笑,蹲在黄天身旁,将他前来的始末讲述。
黄天看了眼黄家家主,虽然性格忤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黄天还是能分得清,他询问是否可以跟随五长老去邪家寻回赢得的地盘。
黄家家主不留痕迹点头。
五长老将黄天从臂膀处扶起,爱惜的看着黄天受罚的身体,就差当场跟黄家家主吹胡子瞪眼,就这样一老一少坐上了虎纹蛊,转瞬消失在黄家家主眼中。
从另一屋中,梁玉成缓缓走出。
黄家家主脸色凝重:“那可是魄泥山啊,能从睚眦必报的邪家咬下这么大块肉,天下哪有免费的好处?”
两人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梁玉成已经猜出了黄家家主的想法,但说道:“那你还不是让黄天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尽在无言,上古诡秘之事,马虎不得。
根据在邪家的耳目,魄泥山中发现诡秘的次数越发频繁,天道难算,人心难揣,若是事出有因邪家拉不下面子,以一场蛊斗为借口送魄泥山给黄天,拉拢也好,陷害也罢,明面上的事情黄家家主自然不怕。
若不是五长老信誓旦旦保证黄天的安全,这种送上门的肥肉,黄家家主也要远远躲开。
黄家家主说道:“有劳先生走一趟去敲打敲打陈道忤,陈道忤只能在我们手中,不然的话……”
梁玉成罕见地不喜:“你这是杯弓蛇影。”
黄家家主挠了挠锃亮的光头,他不知道梁玉成口中‘杯弓蛇影’的意思,当面也不好拉下面子去问,将这个成语默念心头,等会就去问问手下的人是什么意思。
梁玉成来到了书童的院落。
黄天练习了一个月最普通的剑招,期间梁玉成并没有给众人授课,所以这是梁玉成与众书童第二次见面。
众人毕恭毕敬,束群带领梁玉成来到屋子,巫医正在起写咒符,嘴中祈祷,后将咒符燃烧,冲水,让束群给昏迷中的陈道忤服下。
束群是个大老爷们,虽然现在是个书童,在此之前是纹阴家百年不见的天才少爷,从来只有别人照顾的他份,在梁玉成和巫医的注视下,手足无措有些犯难。
同心连枝,青蛇云游而出。
在青蛇的指导下,束群将陈道忤扶起,枕头被子叠放一起作为靠背,用汤勺轻撬陈道忤的嘴唇,一点一点将符水给其喂下。
巫医看了一眼青蛇,毫不掩盖的蔑视:“歪门邪道,阴阳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待得地方,小道尔尔,晦气。”
青蛇颤巍,不敢再出声指导束群。
巫医打算离开:“如果三日内还没有转醒,再来找我”
离去之时,巫医对梁玉成行礼。
儒家阴阳家有不少渊源,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天道不全,道果有数,天下人尽可得之,哪怕是亲友挚妻,一个道字皆可碾湮,修道人之间的博弈,往往比市井斗角还要复杂肮脏。人间事,苦难叹不公;仙道人,刍狗尽可杀。
巫医对梁玉成行礼,完全是因为其‘儒生剑’的名号,再无其他。
梁玉成回礼:“束群,去送送先生。”
梁玉成用手帕拭去陈道忤嘴角溢出的稍许符水,用两指轻触陈道忤的额头,书生浩然气涌出开始查看陈道忤现在的身体情况。山上人之间的处事,人间的门道还是要讲究一些的,若当着巫医的面去查看陈道忤的情况,不妥。
陈道忤的五脏庙内,一头赤色金龟蛊将陈道忤喝进去的符水尽数吮吸,优哉游哉,舒服的振翅呻吟,梁玉成认出来那是护心蛊。
当时陈道忤精神力用尽,护心蛊的存在散发吁生精气,保护了陈道忤不会留下后遗症。可要没有指令,护心蛊哪敢吸收治疗陈道忤的符水。
可以看出施蛊之人并无恶意,梁玉成没有出手将护心蛊驱赶出陈道忤的体内。
这个局牵扯的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多的人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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