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沙,滚滚风烟。
夕阳西下,秋风吹动着落日缓缓西斜。
一只乌鸦高叫着停驻在残破古迹的屋脊上。
传言在片孤独的大漠中,有一片人不知所踪的绿洲,绿洲中有一个人。
有人猜测“他”有三头六臂,有人觉得“他”一定是虎背熊腰。
一些人说“他”自东土而来,一些人又传说“他”来自西方。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猜想“他”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美得就像那海角天涯中的一轮清月,可望又使人触之不及。
就像她的名字,她的美貌,她的刀一般,清冷,高洁。
已经许久没有离开绿洲的月,走了。
不止是走出了绿洲,更是走出了大漠,向着东方而去。
因为那里,有人需要她。
还有她的刀。
......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坐落于昆仑山畔的桃花山庄里,有个人在擦拭着他的剑。
一柄与这位享誉世间的大剑客并不相配的剑。
剑上没有繁复的铭文,剑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名称,剑格也相当随意,剑穗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手笨的家伙编织而成。
不过即使是这样一柄剑,那个男人也为他倾注了全部的感情。
没人敢在他的面前侮辱他的剑。
曾经或许有过,不过他们的身体都像这没有开过第二次花的桃花山庄一样,再也没能长出第二个头颅。
他也要离开了,就像那些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三天前,曾有一只东天隼携着一支短剑一封信来过这里。
那封被拆开的信被风从桌上吹起。
信上只有两个大字——速来。
剑归鞘——背负长剑的男人最后回望了一眼山庄大门。
如果不出意外,此生应该是没办法再看一次桃花飞舞了。
罢了,这满园桃花本就是那个人所种。
她已经不在了,这桃花开否又与他何干。
只是留念那个桃花美酒,剑舞佳人的日子罢了。
不复来不复来。
......
“呜——”
长笛起,秋风落。
征人不归——可奈何。
可奈何。
关山有月,壶中有酒,城上有人。
不是绝世佳公子,但做兰陵不归人。
石头城关之上,黑甲将军摘下了脸上的半面甲。
看了眼壶中那一汪清澈的液体,仰头一饮而尽。
他应该是不喜这酒的滋味的。
但是今夜不知为何竟觉得偶尔尝尝这杯中物也不算太差。
或许,是因为此役之后再无机会了吧。
夜晚的城关还是那么寒,即使如今的他修为已是不低,但对于用内力抵挡寒冷这种事他还是不太习惯。
关内的士兵们本应穿着厚厚冬衣的,不过,大战即将来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时间也差不多了。
季兰陵将面甲重新戴好,遮住了那一张比女人还要俊美的脸。
左手握住了腰间长剑,右手将倒插在墙头的银白龙枪拔起。
枪尖,直指前方。
杀——
......
三十年后
持续了半个甲子之久的种族之战以人皇镇杀妖神,人族惨胜而告终。
轩辕丘,天下的中心之地,人皇居所,如今已是百废待兴,早已不见往日繁华。
人族将士在此战里死伤何止万千,许多强大的修行之术都断绝了传承。
昔日的顶尖强者在一次次大战中先后战死。
大漠的绿洲中央多了一座小小的衣冠冢,墓里没有人,只有一把狭长木刀插在冢上,没有人知道这里曾住有一轮明月......
昆仑山脚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山庄的主人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归来。不过,山庄内许久没有盛开的桃花开了......
又是一年秋天,天堑关的关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寒,明明刚入秋没多久便飘起了雪花,关里洒下无数将士的血也没使这座关卡热起来,在关下某块不起眼的泥土里,一截面甲碎片露在外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多少英雄埋骨在时光的痕迹里。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