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的大地鲜红一片,那些幸存的刀客们胆寒四散。
在发泄完怒火后的余夜,逐渐恢复理智,身躯缩小,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一股深重的疲惫之意袭来。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在看到眼前这幅血腥画面时也忍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
断肢,残骸,鲜血横流。
强忍的疲惫,扛起两人向建城赶去。
在支付了一千块大洋后,三个满身鲜血的人坐上了车,前往建城第三人民医院。
随着澎强被推入手术室,他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了点下来。
拿出手机拨打给澎三,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夹杂着高分贝的混响,那头很是热闹,时不时传出女生的尖叫、欢呼声。
“喂,余夜,我喝酒呢,过来一起不,我这很多妞。”
听得出他喝了很多酒,话语中穿插着几个酒嗝。
“你爸出事了。”
“什么?”那头的澎三以为自己幻听了。
“第三人民医院。”
说完余夜就挂断了电话。
澎胖子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他明白余夜不会拿这种事来跟他开玩笑。
推搡着想要挤出人群,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贴了上来,娇嗔道:“澎少,别走嘛,人家还想跟你一起玩游戏嘛。”
澎胖子一掌给她推开:
“我玩你大爷。”
女人倒在沙发上,看着离去的澎三一脸不解。
刚刚还哄着人家小乖乖,啥事都还没干,怎么就给一脚踹开了。
住院部,
余夜坐在病床前,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女孩面容白净,细长的弯眉下双眼紧闭,琼鼻一点,小嘴微张,十足的美人相。
打量着她,余夜依靠在床头,渐渐进入了梦乡。
得知齐芊芊无事的消息后,齐家立马派人前往第三人民医院,柳征捂着受伤的右手冲进病房低头道:“属下护卫不周,请小姐责罚。”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柳征微微抬起头来。
病床边依靠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面部被大片血污覆盖。
这张不大的单人床床尾蜷缩着一位女子,面露惊骇,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小姐?”
外部的动静,唤醒了这个沉睡的少年。
余夜睁开双眼,稍作休整的他,恢复了一些精力,转过头看到病房的来客。
是他?
是那位持剑的男子。
“你没死?”
面对苍狼团长陷入劣势后的柳征,余夜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毕竟身边还围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刀客。
柳征点了点,解释了一句:“我的能力可以影响观感。”
护卫的到来让这个惊恐的女孩有了一些安全感,轻声道:
“是你救了我嘛?”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余夜颔首。
“谢谢。”
“对了,那个——我叫齐芊芊。”
对于齐芊芊的感谢,余夜很从容的接受了,他自然不会说出,如果不是澎强的要求,自己根本不会出手。
起身走向卫生间,擦去脸上的血渍,将身上撕裂成布条的衣物褪去,换上一件病号服。
“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什么人找上门,应该是齐家在控制局面了。”余夜喃喃道,虽然苍狼团都是群穷凶极恶的土匪,死有余辜,但毕竟是几十条人命,这可是大新闻,那如同鬣狗般的媒体们,如果将他曝光,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看到这个本该死去的少年复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大概会找上门来,把自己渣子都不剩的彻底湮灭吧。
甩了甩脑袋,抛去这些自危的幻想,走下楼。
果然,在手术室门口的过道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双手抱头,十分无措。
“澎三。”
好友的到来让澎三回了回神,身上散发着酒气,对着余夜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我爸,怎么会这样呢……”
手术已经过去了几个钟头,随着手术室大门前的红灯转为绿色,一个浑身插满输液管的中年男人被推了出来。
连忙起身,澎三冲到推车的医生面前,急道:“医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男医生脱掉佩戴的手套,笑道:“好在胸口的贯穿没有经过主动脉,就是失血有点多,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多给他准备点营养物补一补。”
“谢谢,谢谢……”
澎三抓着医生的手不断感谢,就差给跪下磕头了。
麻药还没有退去,安置好沉睡的澎强,余夜想着出门点跟烟。
楼梯向上两层就是天台了,拔出两根被挤压褶皱的香烟,将其拉直,丢了根给面前的澎三。
夜晚的天台很安静,两点红光不时闪烁。
吐出一口烟雾,看向眼前这个背对自己的好友,刚准备开口安慰。
“余夜,
我是不是很没用?”
听到他的话,余夜愣了一下。
澎三将头转过,只见他的脸上布满泪痕,双肩耸动,把没有熄灭的烟头攥在手中,发出“滋滋”的响声,不知所痛。
余夜不答。
“我呆在手术室门口的那段时间不停的思索,最后我竟然发现自己除了祈祷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直直的盯向余夜,大吼:“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话语中带着一丝颤动。
突然如起来的打击,让他深感无力。
安慰的话卡在余夜嘴边,
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
得到答案的澎三嚎啕大哭。
独自走下楼梯,在漆黑的楼道中,他目光炯炯。
这是属于澎三的成长。
……
做完体检,
白炽灯下,
坐着一位病号服少年,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白大褂医师,那头顶快要溢出的资质在灯照下闪瞎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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