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脸上浮出欣慰的笑容,开始化道,化成了光雨,而他周围,瑞兽祥鸟青龙朱雀,麒麟凤凰出现,莲生朵朵,有众生祭拜的虚影出现,而他的精气滋养着宇宙中的星球等各种东西,这是鲸落。
相传,只有一生行善,德行端正的大境界者化道时才会有祥瑞纷呈。一道光飞到了张百里的身体里。
张百里能“看”到这一幕,他向着风伯跪着,头贴在地上,不过眼里的血泪流的更加快了。
“这是我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朋友受辱,却无能为力,大哥交给我们的任务一个都没完成,今日必为风道友拉几个陪葬的。”因为张百里开天山,这个地方被发现了,索云的分身用张百里听得见的声音法术说道:“荒人殿已自行遁去,你师父已用法术可敝你天机三十年。”
张百里想挽留索云,显然他们打不过这么多人,不想他们白白送死,索云说:“其实我们早已死去,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除了百忍,我们都是虚灵,不然他们来一百个都不够看,我们总有一天会散去,今日之耻辱,必死战清洗。”
索云说:“我去了。”说着把张百里传送到了岚星某处,张百里除了精神波动能扫描到索云,五感尽失,不能再做任何动作,因被传送到了岚星而昏了过去。
宇宙中无数血雨散下,索云李飞英魂消散,个中大战过程除了参战的人,别人一无所知。
修行界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修行者纷纷谈论猜测着各种细节,反正都是很惨烈,而且有消息传来,有好几家无上大教的高手陨落,损失惨重,而天心的信息去处除了一个“张”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
岚星北半球东部平原的一片草地,一只鸟飞过,它在地上看到了什么,很好奇的落下,这是一具人的尸体,身上的黑色衣服因为风吹日晒糙的破烂,头发散乱,沾满了草籽,小鸟观察了很久,鼓足勇气站在了尸体上,去啄尸体头上的草籽。啄了两下,突然飞走了。
尸体动弹了一下,便开始有了呼吸,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手拨开脸前的头发,露出满脸泥污的脸,是张百里。
张百里试着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灰蒙蒙一片,确定自己是瞎了。
脑海里的海浪每次拍岸,都有神奇的律动的在发生,这个律动从当初持续到了现在,他还是能“看”到周围的一切,而且还能“看”到肉眼绝对看不到的东西。不过很奇怪,所有东西都能很清晰的勾勒出来,但是他无法表达这些识海律动扫描到的颜色,像在哪见过又没见过。
而且识海里天山一直在震动,每次识海海浪拍岸一次,天山便震荡一次,外界的某些东西,就会通过鼻腔被吸进识海,然后沿着脊柱往下走,走到混沌海处,发现张百里的混沌海竟然没有,然后四处乱撞冲进静脉血管里,被带到心脏,在心脏咚咚咚的震荡下这些东西被分解成几乎看不见的小光点,然后被送进动脉分散到四肢百骸。
张百里昏迷的日子里就借助识海律动看着体内这种自发的运动,这可能就是内视,也多半是亏了这种过程,自己没被饿死。然而当他清醒后,不能内视了,却可以扫描到外界,并且体内的那种自发过程也一直在进行。
他的五感已经被破坏了,有外界因素也有自身遭到巨大心理生理打击导致,连触觉也似有似无。
张百里拖着身体走在荒野,不过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肩挑两担柴的樵夫,张百里伸手拦住。
“干什么?”樵夫警惕问,张百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张百里蹲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樵夫凑过来一看,原来已经变哑巴了,不能说话,不免对张百里有些同情和可怜。
就回答了张百里的问题:“今天是五月三十三。”张百里扫描到了樵夫的嘴型。原来昏迷快两个月了。
然后他又问:“风云城怎么走?”樵夫说:“你得往西北走,这要两百多万里路呢,你可要小心,走是走不到的,别说路上太多艰险了,难道你是修行者吗?”说着盯住张百里腰间的酒葫芦。
摇摇头,对着樵夫施了礼,转身往西北走去。
樵夫放下担子,盯着张百里轻声呢喃:“老云头,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自此往后的路上,张百里日夜不停息,不急不缓的往西北行去,识海天山勾连外界的那种物质,张百里知道,这就是书上说的天地精气,一直在滋养着身体,也让他不用吃饭喝水,甚至是呼吸。
除了问路,他就默默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用另一个视角。
没人来打扰他,也没人来欺负他,更别说修行者发现了他的异处,或许是张百里没发现。
他就这么走着,后来,人们只知道他是个苦行者,一个立志往风云城去的哑巴。
后来的张百里鞋穿破了,也赤着脚走过很多路,有好心人来送衣服,送鞋子就行礼感谢穿上,没有就任由身上的衣服破烂。也有人有车顺路让他搭车,他都拒绝了,他不想添麻烦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历经了冬天,夏天,又到了冬天。他攀过高山,走过雪原,进过茫茫林海,他观察过一条蛇的蜕皮,也见过蝴蝶的破茧,见过狼群围攻猎物,也见过飞鹰教授幼鹰飞翔。Uw.uansh
有时候甚至会有兽群经过张百里身边对他不闻不问,蚊虫不咬,蛇蝎不近,而他只是在走路,用律动观察着它们的生活。
他永远能感到全身的疲累,手脚的冰凉,踩到锐物的刺痛,面对黑夜的未知恐惧,但是他去摸某个东西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触觉,他也从没有停下休整过很长时间或者往后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是思念人的心如死灰的感觉。
有时候会有不知名的猛兽会放下猎物示意给他,一切的一切,他知道,这是师父留在身上的德性光辉在起作用,猛兽能敏锐的感受到人间至圣善良的胸怀与光芒,师父帮助过它们的同类或者它们只是慕名敬仰。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对他来说,是在这边的整个宇宙崩塌了。
而这一路西走,就是整整十年,他经历了太多的风吹雨晒,脱皮了好几次,然而陪伴整整十年的是孤寂与痛苦,是心绞般的难受。
见过了太多的人声鼎沸,见过太多的枯藤老树,也见过太多的人世面目。就算他穿着破鞋,头戴着破笠帽,衣衫褴褛,手拄着木拐杖并且风云城的守卫发现了他一直存在着的精神波动,并对他说明了此事之后还放行了的奇事,他都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可当他在地上问这是什么地方,守卫告诉他风云城到了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他向四周散去精神波动,巍峨的城墙,两边延伸到看不见终点,宽阔清澈的护城河反射着粼粼波光,原来风云城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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