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乔兴致勃勃描述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奇怪场景时,余秋云正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那是马戏团里一只粉红色的小猪,戴着高高的礼帽,脚下踩一只五颜六色的皮球......。
“一只用双腿走路的猪唉?”乔又强调了一遍。
这回余秋云倒是有些诧异了,那眼神似乎是在问,然后呢?从电影院出来,他们就急匆匆的往地铁站的方向赶,准备坐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不一会儿余秋云靠在乔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个时候车厢里的人很少,他们或坐着或站着。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
为什么有人要站着呢?为什么偏偏要站在我的面前?乔感到不舒服,要是在一节车厢里,所有人都坐着,只有一个人站着,并且只站在你面前,你会舒服吗?
乔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穿着灰色大衣,戴口罩,一手抓着车厢的吊环,地上黑色的大挎包应该是他的。此人很高大,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每个人都像蜡像一样没有表情,乔越来越不舒服。就在刚才,有个很微小的细节被他注意到了,就是眼前这个戴口罩的男人看似不经意的往右边的车厢瞟了一眼。右边车厢有两个男人,也回应的与他对了一眼。
他们认识,认识为什么要隔开那么远?
有阴谋,乔想起来了。戴口罩,黑色挎包,灰色的大衣。这个人他见过,就在刚才电影散场的时候。
(2)
难道他从电影院一直跟踪他们到了地铁?
是抢劫吗?不像。
是寻仇吗?乔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
乔害怕了,他想叫醒妻子,就在这一站下车。他刚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先前与口罩男对视的两人迅速的朝乔走了过来。先他一步挡在了车门前,肯定不会是要下车的,乔想从后门离开,却发现后门也站着两个人。
要过去吗?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还是刚好就有两个人要下车?有那么巧吗?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乔感觉自己被堵在了车厢里。
又或许整车人都是一伙的,他们今天坐车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他。乔打量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时他发现口罩男的手伸进了口袋里。他想干什么?
突然,列车猛地晃动了一下,接着灯光熄灭了。
不要,不要啊。
乔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似的难以呼吸,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把尖刀扎进他的胸口。周围一片漆黑,然后他仿佛听到刺刀扎进血管时的酥脆声,心口因剧烈的疼痛而抽搐,血液黏稠且温热。
他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每一双恶毒的眼睛,所有人都看着他,冷漠的,就像看着一条失足上岸濒死的鱼。
(3)
当然这只是乔仿佛的感觉,什么也没发生。
“可能是地铁故障,大家先下车吧。”
列车员拿着手电筒,率先下了车。列车停在月台与月台之间的隧道里。沿着铁轨向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众人拿手机照明,缓步的向前走,没有信号。队伍头上的是两个拿手电筒的列车员。
乔又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旁边还走着四人,就是刚才他所在的车厢,前后门的四个人,他们相互都不说话。但乔可以确定一点,那几个人绝对认识。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似乎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就像是两个世界,乔突然想到他们可能早就死了,目前正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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