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洱说完,交易大会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事情居然是这样。这会儿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包间里的田燚。没有反击,没有解释,甚至都没有搭理那些看他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人群中有人问。
田洱怒目而视,指着包间里的人,大声地宣布:“此人名叫雨化霜!”
雨化霜!
包间内,岳不盈一伙儿面面相觑,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里,知道雨化霜的人似乎不多,大家都在询问雨化霜是谁?
田洱继续说:“这次交易大会第三天的展品——雷没拓本,是沂国与中原交接的回县商人雨氏家族提供的。但是雨氏家族三个月前被满门屠杀,动手的,就是这位雨化霜!”
众人愕然,议论纷纷。
田洱继续说:“当年这为雨化霜,用我兄长的脸当模版做了活人面具,为自己乔装打扮,正式成为了田氏家主,并且将我和兄长关押了起来,在这过程中不断套兄长关于雷没拓本的识碑之术。在座的都是受易楼邀请而来,关于拓本,易楼已经放出过消息,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没有错,我们田氏就是当年雷没的另一支后人,世代相传识碑之术。兄长不愿告知,雨化霜就囚禁了我们兄弟俩整整三年!”
“这雨化霜难道不是雨家人嘛?你们本是同根生,为何要下此毒手啊!”有人提问。
“哼!”田洱冷笑道,“雨化霜,根本不是雨家人!他不过是一个小妾带来的拖油瓶!”
此话一出,包间里顿时射出一道剑气,劈坏了装饰,笔直地朝田洱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小蛮站出来接下来这一招。虽是接住了,小蛮仍旧后退了三步,吐了一口血。
“田门主,这,这里是易楼,还请自重!”
田燚,或者说雨化霜,冷冷地看着田洱,一言不发。
田洱没有害怕,继续说:“雨化霜知道了雨家的秘密,之后千方百计找到了我们田家,和杏湾儿那个贱人一起,骗取了田家家主的位置!之后又利用田家的力量,杀光了雨家人!雨家人从小养你教你,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杀光了他们全家!如果不是老天有眼,田家的小女儿带着拓本逃了出来,找到了我。你这禽兽还会一直逍遥法外!”
此时群情激奋,许多义士都被雨化霜的行径激怒了。而雨化霜,睥睨了众人,只说了一句:“他们该死!”
“那个,”就在这个时候,从雅间里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展品也介绍完了,可以开始交易了吗?”
说话的正是谢无量,原本没人在意的雅间位置,这会儿大家都看了过去,一些人这才发现了是通商票号的谢公子。原本群情激奋的讨论一下子就变成了“为何谢公子在雅座而不是包间”。
“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田家主的身份自己是输掉的,现在包间里这位田家主就是田燚。至于杀人满门,等下了船,自然由官府处理。说了半天,你们逃出来闹了这么大一出戏,不过是想揭穿这个家伙,那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能告诉我,如果我们买下了你的兄长,他会不会告诉我们识碑之术呢?如果他不说,那真是一文不值。”谢无量摇摇扇子,不咸不淡地说。
田洱好不容易激发了在场人员的情绪,结果被谢无量一两句话给浇灭了。只好说:“兄长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名望、家族、财富、武功甚至是名字!如果没有了识碑之术,又何必来此交易呢?”
谢无量摇摇扇子,继续说:“听你说来,雨化霜关押你们的时候,你兄长神志是清醒的,可是为啥现在被封在棺材里?寒玉是非常罕见的东西,这口棺材可不便宜,你们到底有钱没钱?还是说,你们有金主啊?”
田洱被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没办法回答谢无量的问题。而小蛮适时地说出:“各位,本次展品已经解释完毕,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只见田燚所在的包厢,落下了一块大红色的丝绸,鲜红的绸面上绣着一个烫金的“满”字。
“拔……拔红绸了!!”
场子一下子被挑热了,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这位假冒的家主,毕竟易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拔过红绸了。
拔红绸,指的是竞拍人可以红绸为信,只要是红绸不落地,那么挂此红绸者,愿意以在已经叫价的最高价基础上,再加注一百两抢拍。意在告诉在座的人员,此物志在必得。不过为了促进交易,红绸还有两个规矩。一为红绸随时可切断,红绸落地则为放弃该物,此时叫价恢复之前最高价。二为红绸落地,拔红绸者必须支付已经叫到的最高价的一半给易楼,用作拔红绸的费用。
田燚想都没想就直接拔了红绸,看来对于田家兄弟,他依旧不会放弃。如此气势,当真是让人不敢叫价。可是雨化霜没想到的是,这个场子里,想要雷没拓本的,不止他一个。
“五万两!”
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包间的人面面相觑,可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叫价的,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雅间的谢无量。谢无量手摇折扇,漫不经心,似乎刚刚那个一口价就叫到五万两的人不是他一般。
“六万两!”这次举牌的是苏培文。
“七万两!”江邵元也不甘示弱。
谢无量冷笑一声,举起折扇,轻悠悠地说:“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全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这位无双的商界公子,一些来看热闹的小老板们都惊掉了下巴,居然是五十万两!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数字啊!苏培文和江邵元也都皱了皱眉,居然直接叫价到了五十万两,这个数字过于巨大,两人都变得慎重了起来。再看雨化霜,红绸纹丝不动,雨化霜也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五十万两一般。
岳不盈看着云淡风轻叫出五十万两的谢无量,再看自己身边满脸鄙夷的洛九天,谄媚地说:“少爷,没想到你们家这么有钱,花个五十万两跟买串儿糖葫芦似的。”
洛九天则说:“他这个人一贯如此,叫得欢,可是嘴里从不撒肉!”
岳不盈只是一想,也对,雨化霜的红绸还没掉,而且他一定不会撤掉的,除非是到了田家的财产都支付不出的数字。反正田家的钱也是白来的,他要的从来就是识碑之术和拓本而已。
皇甫一看局面如此,也不再多看了,坐下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毓伶知道他的心思,如今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支付能力,与其看别人叫得欢,不如等知道花落谁家后再去想办法好。
五十万两一出,一时无人能跟,只剩下现在的议论之声。
谢无量看没人应答,又看了看雨化霜垂下的红绸纹丝不动,笑道:“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谢无量自己加了价,如此操作简直惊呆了现在几乎每一个人!
红绸还是不动!
“七十万两!”
红绸依旧不动!
“八十万两!”
红绸仍然不动!
“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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