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电暗光照应下,木质的栅栏大门,门楼是土培墙搭起来的。门楼上是茅草打的房顶,院墙是山石垒起来的。
夜色下院内的情况就看不太清,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在家吗?院内的传来狗叫声,“谁啊?有啥事?”屋内传来沧桑且中气不足的声音,显示着里面问话的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时地还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丁青山赶紧用乡下话回到,“老太爷。俺是县城里拍相片的。这赶路的到了这儿天就黑了。想跟恁家借个宿。恁看看中不。明个一早就走”。等了有一两分钟,就在丁青山感觉应该是被拒了的时候。“等哈”。老爷子回了一声。这俩字不亚于天籁之音。
不一会屋里亮起的暗黄的煤油灯光从门缝里漏了出来。阵阵摸索后开了大门。一个消瘦且弯了腰的身影映入眼帘。带着个头巾。披着件外套,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还拎着个旱烟袋。不时的吸上两口。“后生,你这咋恁晚了才找地住啊。胆子还恁大。前天还有人搁山里看着老巴子(老虎)了里。走,赶忙上屋里去”。一边说着一边招手让进院内。
“老爷子,谢谢您啦。俺这不是想着赶紧回城里洗照片里。就多赶了会路。走到上冲(上面的山沟)里时候。俺咋着听见山上好像有啥吼叫声。俺这会也是后惊里一身冷汗咧。说啥也不敢走咧。走到您门前。都想着借宿一黑了(li)”说着赶紧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里。
“你个后生胆子真是个大。吃饭了没得。我让恁婶子给你做点”。老爷子正说着呢。一个四十岁左右,个子瘦瘦高高的汉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目测应该有一米八的样子。一边说着还一边穿着外套。“爹,这是谁啊,咋恁晚过来啊”?
老爷子吊着烟杆子咳嗽着,“城里来的娃。没个见识。天黑了还赶路。搁上冲听着动静了。不敢走了,搁咱着休一黑了(一晚上)明个走”。“这啊,那中,我喊恁婶子给你整口吃里。你先进屋歇会。’说着扭脸要回屋。
这个点看样子人家这是都上床睡觉了啊,这个时候又没有电灯,让人家起来摸着黑给自己做饭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丁青山也不管差辈分什么的,赶忙说道,“叔。别麻烦事了。我这自己带的吃食,随便吃点就是了”。
说完赶紧从自行车上取出一些中午打包好的几个凉菜。一个凉拌猪头肉,一只白切鸡。还有一个烤鸭。又拿出来一瓶酒。“叔,你看。我这准备的都有,就别麻烦婶子她们了。您去拿几双筷子。拿俩杯子就行了。我这赶了一天路了,累的不行,咱几个喝两杯,晚上睡觉踏实”。
把酒菜都放到堂屋的桌子上。“那行,等着,我去拿杯子。等下陪小哥你喝两个”。说着去了下午的厨房。
老太爷也是赶紧说着,“来来来,咱先坐着。你看看你到我们家还要你出吃的。这多不好意思呢”。
两人落座,丁青山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华,这烟还是自己带来的,当时出门的时候买了两条,路上怕引起山林火灾,一直没怎么敢抽,到现在还剩下一条半呢。散给老爷子一根,“老爷子,您尝尝我这烟”。这个时候爷爷也拿着碗筷到了堂屋,自己这个爷爷可是无酒不欢,无烟不活的人,一辈子烟酒就没断过,当初奶奶说爷爷的身体不好,让他戒烟。爷爷当时就说了,“我这抽了一辈子了,啥时候断气了,啥时候就戒烟了”。各自散了根烟,就坐。
坐好后,一起动手把油纸解开,肉香味散发出来。老太爷他俩都呆住了。这年代。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刚度过了动乱,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一年哪里能见到几片肉啊。就是从山上打些野味也是赶紧便宜卖掉换些钱好补贴家用。所以看到这些肉的时候不免有些失态。“小哥。你这,”爷爷呆着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毕竟这一桌肉食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珍贵了。
丁青山看到这样,就知道这些吃的有点太过了,毕竟这里是一年都吃不到几块肉的年代。随即想到了补救的方法,赶紧说道,“叔,我这个给人家拍照挣钱着呢,你可别多想哈,我就是天天在乡下跑,不想让自己的肚子受罪。不吃好点,我这天天在外面跑,身体哪里吃得消啊,吃的好点我也能多跑几里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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