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索尔袭来,黑胖猫停下了咏唱,笑出声来,“哦?似乎大骑士你很有信心将猫咪斩于剑下啊,只是你是否知道,猫咪本可以用攻击范围更广的咒文将你的行动封锁,却反而使用了威力巨大而不能灵活变换的【核融火】?”
魅猫凯特西斯的胡须轻抖,脸上笑意泠然,“曾经为了主和祖国而杀死无数魔法师的你,又是否还记得,与【魔法】对决时,直到利剑刺穿对方的心脏前,永远不要轻言胜利,因为尚且活着的魔法师总会用他们的想象力,为你布下数不尽的陷阱。”
看着索尔身体前倾,利刃即将落在自己头上,它突然发出了酣畅的笑声,“会让你近身,自然也是猫咪的小小陷阱。”
听到它的话,索尔已经心道不妙,但此刻身体灵活性也仅是普通骑士水平的他根本不能抽身而退。在凯特西斯的话语声结束时,一道冰墙陡然从灰烬地面上钻出,挡在一人一猫之间,彻底封住了索尔的攻路。
而在索尔来不及收手,短剑落在冰墙上时,彻骨的寒冷气息依附在短剑之上,淡淡的白霜沿着剑刃传至剑柄,而后向索尔的手臂侵蚀。
半秒时间,索尔的手便已经被彻底冰封,和冰墙融为一体。
“在佛罗伦萨学习时,猫咪偷偷开启了【第二瞳】,并在贤者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学会了魔法,虽然魅猫的音域远不如人类,能咏唱的咒文有限,但简单基础的火系咒文和冰系咒文还是没有多少难度的,而和火系咒文相比,猫咪对冰系咒文更是擅长。”
“至少,猫咪连咏唱都不需要,便能发动冰系魔法。”
站在冰墙后,它圆乎乎的脸上满是讽意,“可其实只要大骑士你松开短剑,完全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索尔沉默,而后低声道,“姑姑送的礼物,我不想再遗失了。”
黑猫有些意外,而后晃头道,“果然如巴格达所说,虽然在战场上你能如修罗一般毁灭敌人,但因为过早觉醒为大骑士,你的人格已经失去大半,在某些方面你的年龄只是十岁罢?……普通人类的心理状态已经不适用在你的身上了。”
“不过既然舍不得丢剑,那么大骑士阁下,接下来,你将丢掉的是你那满是罪孽的性命。”
此刻的冰墙就像一个牢固的断头台,紧紧束缚了索尔的行动,而在索尔和凯特西斯对话,那原本停住了的火球,再度缓缓向索尔接近,宛如一柄锋利的断头铡刀。
魅猫舔了舔肉掌,而后道别,“永别了,索尔·格里芬,森林被烈火灼烧至死的痛苦,你也尝尝吧。”
动弹不得的索尔转过头,看着渐渐的逼近的火球,此刻的他其实还有一个从冰墙困锁中逃出的方案,但他没有行动,他在赌……
魅猫凯特西斯,并不想杀死自己。
在自己受伤昏迷后,它本可以直接杀死自己,按人类的思路来说,没有哪个人会在仇人昏迷时不趁机结果了他,反而费尽心机地治好仇人,再让仇人和自己公平决斗。
换到心性更为简单的动物身上,更是如此。
夹在冰与火之间的索尔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用那保命手段,一个不慎,本不会死去的自己也会被凯特西斯强行抹杀。
所以,他只能赌。
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哼,即使是面对死亡,也可以坦然面对,真是一点也没有报复的快感。”
一声轻轻的哼声后,冰墙和火球同时化为了星点消散在空气中,杀意退去的凯特西斯眯着眼睛看着索尔,笑声冷冷,“索尔·格里芬,莫非在觉醒为大骑士时,你连人性中畏惧死亡的天性也抛弃了吗?”
索尔没有回答,瘫倒在地上,喘气连连,他在用新鲜空气冲去肺叶中积压了无数层的紧张情绪。
“果然,现在的我与领主级别的妖兽、魔兽交战只有死路一条。”索尔深呼了口气,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空了。
“不过看到你这种狼狈的样子,也真的很爽快,这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吧?”
魅猫笑着,“毕竟,曾为了祖国而战的你得罪了整个大陆,而当祖国也背叛了你时,你所面对的,将会是整个人类阵营。”
“尤其是你那被【主】弄得人格缺失的灵魂,有着侩子手般的手腕和决心,却在某些方面保持着十岁的孩童心性,你所承受的,将会比死亡痛苦数倍。”
“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与你为之奋斗至今的祖国为敌,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黑猫衔起一边的黑墨镜,双爪有些混乱地将墨镜戴在眼睛上,而后郑重道,“索尔·格里芬,我,白叶森林领主凯特西斯,原谅你曾对白叶森林做出的一切。”
索尔沉默良久,站起身,郑重感谢道,“多谢您的仁慈,冕下。”
也许常人看来,凯特西斯的话语中满是挑衅与怒火,但索尔知道,老迈的凯特西斯早已经看穿了某些东西,它睿智的心早已原谅了自己。
在前日夜间,它对于自己的治疗是尽心尽力的,心中抱着哪怕一丝怨愤,也绝不会让自己在一夜之间几乎痊愈。
高傲冷漠的话语,与自己近乎拼搏生死的一战,只是为了用行动,贯彻它那身为魅猫和妖兽领主的骄傲而已。
虽然两度成为敌人,但这是一只让人尊敬的妖兽。索尔这样想道。
“可真的是这样吗?”心中突然传来一声嘲笑的声音,“它可是学习了【魔法】的,放任它继续活着,让它对你的,主,祖国和恋人产生威胁,这样真的好吗?”
“杀死……凯特西斯……”
索尔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口袋中某个冰冷的四方盒子。
“我在想些什么啊。”
他赶忙甩去心中杀死凯特西斯的念头,请求道,“凯特西斯冕下,如果可以的话请立即带我去沙驼,我将立刻前往沙国。”
“这么急?你不是单纯出逃么?”凯特西斯一愣,而后道,“莫非又要有战争爆发了吗?”
“是。”索尔肯定道,“西芙女皇遇刺后,是帝国宰相兹威格·俾斯麦第一时间将我逮捕,在知晓自己不是刺客的前提下,我有理由怀疑,他才是这起事件的谋划者。”
“先皇遇刺,新皇加冕,在没有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前,薇儿……西芙二世的权力必定会被他架空。在帝国的国民会议上,宰相俾斯麦的话便会主宰一切。”
“女皇让帝国军从沙国撤退的命令,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希望开疆扩土的他,如果得到了帝国的最高话语权,那么乘着沙国的战后衰弱,帝国与沙国战争势必将再度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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