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张靖又回到了那个梦境。
这一次,他清晰无比的认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依然是夜色下的广袤平原,依然是撕裂天空的如剑高山。
除了身上多了件臃肿的长袍,身边少了会拥抱他的父亲,似乎与上一次的会议没什么不同。
张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张开的空无一物的手心,心中莫名的多了些失落感。
“你在看什么?”
好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靖看向那神出鬼没的声源,相当不友善的道: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窥探我的梦境?”
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可不正是那个装模作样一身孝的奥谁谁?明明一天前才做出过保证,结果第二天就毫不在乎的违反……果然这个家伙其实压根不在乎誓言这种东西吧?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窥探你的梦境啊?”奥斯托利亚脸上的困惑不似作假,“话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还在你的脑子里?”
“难不成都活了五十年,你的梦境居然还是如此的简单?”
不是梦境?张靖紧盯着奥斯托利亚,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你在骗谁啊?我才做过这个梦多长时间?还在这里见到了老爹——你以为我高考落榜所以脑子就很差?
“……是我的错,你听我解释。”奥斯托利亚无奈的以手扶额,“或许这里真的和你过去的某个梦很像,又或者是我带你过来的方式让你产生了误会……”
“但是你要相信我,这里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什么虚幻的梦境——你觉得什么人能在自己的梦境里这么清醒?”
见张靖仍然毫不放松,奥斯托利亚无奈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尖利的指甲若隐若现。
“需要我给你制造一些疼痛吗?我记得你寄居的那个世界也有这种说法来着,在梦里感觉不到疼痛什么的……”
没有搭理这个家伙,张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左手手背,闭上了眼睛。
他微微龇牙,睁开了眼,看到奥斯托利亚正定定的看着他。
“虽说是被人类抚育长大,但不得不说,龙类的血性你保留的很好。”
举起血流不止的左手,透过中间透光的穿孔凝视着奥斯托利亚,张靖不太想承认自己其实是失算了。
毕竟他到刚才为止都保持着相当愤怒的心情。
左手的痛苦让他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我相信你了……有没有纱布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需要包扎一下再慢慢问这个家伙把自己捞过来是想谈什么。
“自然没有,我要那种东西干啥……好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奥斯托利亚轻轻的呼出空气,冰冷的寒气穿过指缝,也穿过了那指头粗的贯穿伤,在张靖脸上留下薄薄的微霜。
伤口被冻结了。
张靖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紧了牙关:
“你平时就这样处理伤口?”
“没啊,这种伤口我从来不处理的,”奥斯托利亚满不在乎道,“放着不管过两天就好了。”
“说起来,我好像也是龙来着,怎么我以前受伤没那么快恢复……”
故作自然的把左手垂在身侧,张靖试图把注意力从伤势上挪开。
奥斯托利亚略显骄傲的笑了一声:
“你确实是龙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一条刚刚年满五十的小龙?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自然无法与真正成熟的古老前辈比较。”
“古老……你有多大?”
“至少一万岁了吧。”
张靖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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