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兹夫’,是位于大陆东南区域的一座内陆城市。”
月光照耀下,两人漫步在空旷的街道,悠闲地交谈着。
“东南?我好像记得这地方归那个罗兰来着?”
在奥斯托利亚的要求下,张靖没有刻意的遮掩那张爬行类的脸,此时正无聊的扫视左右高矮不一,漆黑安静的房屋。
“啊,没错,不过这座城市——和不远处的一个国家算是例外就是。虽然他们算是大陆的东南部,却并不由玩家负责。”
奥斯托利亚轻车熟路的领着张靖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巷。过于魁梧的身躯让张靖的动作有些艰难,但他仍注意到,身边的房屋的样式正变的越来越规整,越来越精致。
“这两个地方原本是由我直接管理——在罗兰加入游戏之前,整个东南大陆和更北方的一部分,也就是人类的疆域都挂在我的名下。”
“人类的疆域……”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的房屋格式,张靖点了点头,“所以,这个城市住的都是我的同类?”
“说多少遍了,你是龙,我们才是同类。”奥斯托利亚不满的喷出一口气,“披鳞带角,负翼曳尾的家伙居然还觉得自己是人类?”
想了想自己如今的样子,还有手上早已愈合的贯穿伤,张靖干笑了两声,没再搭话。
“虽然你的这种认知是因为成长环境,但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自我认知错误在龙类的精神疾病里也不算少见,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靠谱的医生。”
“滚远点。”张靖随口道,对于这个家伙的人身攻击居然没有多少愤怒,这种种族归属上的无趣争论完全无法让他动摇。和这种话题相比,他对接下来的遭遇都要更感兴趣一些。
“与其在这里贫嘴,不如多和我说说今晚的任务。”
“任务?不是什么任务。”奥斯托利亚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带你去见一下未来要领导的教友罢了。”
“教友?”
“是啊,和你有着共同信仰的人们,可不就是你的教友吗?”
“我确实说过要造神,但我可没说我自己会去信他。你是怎么想的,我为什么要信一个我自己造出来的东西?”
“因为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嘛。信仰这东西不就是这样吗?不管你能不能做到,反正我信你能做到。”奥斯托利亚嗤笑了一声,“当真没志气。”
思考了片刻,张靖赞同的点点头。和这个叫嚣着要造神的家伙比起来,信神这种行为就显得相当不值一提了。
走到了一座孤立在城市中心,被豪华的宅邸所簇拥的高大建筑前,奥斯托利亚屈指敲了敲那厚实的木门,发出“邦邦”的沉闷声音。
没过一会儿,有穿着精致的侍者把大门拉开了一条门缝:
“奥斯托利亚大人?”
“是我。”奥斯托利亚掀开兜帽,又迅速地拉下,微笑着点点头。
年轻的侍者明显松了口气,紧跟着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奥斯托利亚身后,被夜幕与高度笼罩的张靖。
“请问,这位是?”过去从没见过这样高大的人呐……真的不是偷渡到南方的兽人吗?侍者听说过那些凶蛮战士的恶名。
“他的名字为亚洛玛拉,是我的同类。”奥斯托利亚噙着笑意,又带上了些许感叹,“他对凡物的姿态嗤之以鼻,却又为照看尔等现身于世……”
喔,听起来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和现在鬼鬼祟祟,连进去都不敢开门的鼠辈有什么关系吗?
磨了磨牙齿,发出恐怖的喀滋声,张靖连忙闭了嘴。
不知奥斯托利亚以前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个侍者居然真的信了那装模作样的说辞,连忙毕恭毕敬的让开来,顺道把门缝开的大一些。
“奥斯托利亚大人,亚洛玛拉大人,殿下已经恭候二位多时了。”
不知说什么好的张靖只得一言不发的与奥斯托利亚一同,跟着侍者穿过前廊,走向又一扇厚重的大门。
张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一次,不再只留一条门缝,装饰华丽的厚重大门被完全的打开,露出了其后纸醉金迷的景象。
张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可以想象如今的自己表情已经扭曲到了什么程度。
喀滋的声音再次响起,却盖不住这灯火通明的厅堂中盛大的音乐与疯狂的欢笑声。
戴着面具的华服男女们乱作一团,相拥着舞蹈,饮酒。不时有身穿黑服的侍者托着酒水与点心穿梭其中。饮宴声,邀请声,尖笑声不绝于耳,好一番奢靡的旧贵族宴会之景。
“这就是你说的教友?”张靖感到自己被狠狠地欺骗了。不论目的如何,这个景象都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场景——如果奥斯托利亚之前的理论是实话,那么用这些人的信念孕育出的,还会是足以领导万民的英雄吗?
正待发作的张靖突然感到胳膊上传来的微弱力道。力气并不大,却足以压制他一切挣脱的企图。
他冷冷的看向握住他小臂的奥斯托利亚,等待着合理的解释。
“哎呀哎呀,奥斯托利亚先生!还有这位——亚洛玛拉先生!”
有中等身材的华服者拨开狂乱的人群快步走来,亲昵的拉住了奥斯托利亚。他穿着丝质的长袍,半张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却挡不住他面色的苍白。他友好的打着招呼:
“二位这可算是来迟了,一会儿要好好的赔罪才是。”
“赔罪之事先放在一边,卡罗兰的子嗣。”奥斯托利亚的声音难得的失去了笑意,却也并非过往郑重对待某事的语气。
他的声音听起来如同警告或斥责的前奏,仿佛下一秒就会喷涌出毫不留情的冰冷话语。
“我需要一个解释,如今聚集在这个厅堂中的,并非我主的信徒吧?”
覆面者愣了刹那,连忙用奉承的语气解释道:“虽然诸位现在还不是主的信徒——但只要奥斯托利亚先生您想,他们随时都可以皈依吾主。”
到了这个份上,张靖倒是不急了。感觉到奥斯托利亚放弃了束缚,他挣开手臂,踱步到大门边,靠在了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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