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名水兵列成一个方阵,全部望向一个方向。
那一声嘹亮的回应之后,这里成了无声的黑洞。这股沉默的力量让军营守卫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即便没有口号,即便没有目光,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是彻骨杀气。
孤云挨个与水兵握手,一呼百应。连守卫士兵都被气氛感染,跟着起哄。
“兄弟们,隔日是皇帝陛下五十大寿,本公主请大家吃一顿,好不好。”
“不好!”一声大喊。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林缜。
他匆匆跳下车来,一把捏住孤云手腕,拖着就走。
“干什么?”
孤云大怒,两脚一扎,竟是纹丝不动。
林缜久疏战阵,确实低估了孤云的力气,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拖不动。
“跟我走。”
“不走!”
“你会害死所有人的!”林缜怒道。
他怒目圆睁,青筋爆裂,清秀俊俏的脸在那一瞬间露出毒蛇一般的狰狞。
18号从未见过林缜生气,即便在200米深的末日地堡,即便满眼血丝,濒临绝望,林缜依旧微笑着面对死亡。然而今天,他发火了,冲着最不可能发火的对象发火。
孤云也是倔脾气,挣脱发红的手腕,气鼓鼓的回道:“你给我说清楚。”
“出去说。”
“在这说!”
林缜几乎崩溃了。咬牙切齿,鼻孔出气,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18号见状站出来打圆场:“舰长,王爷想必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说。”
孤云扫了他一眼,似乎是被说服了。两人气鼓鼓的走出军营,就在大门外站着。
岗哨知趣的撤得远远的,直到所有人都退到里面,林缜才开始说话。
“你知道今天有多凶险吗?”
“我看望兄弟们,凶什么险?”孤云满脸不服,看林缜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看望兄弟?你一个得胜回朝的皇族公主,帝国臣民的救世主,你现在去看望自己的旧部,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是我父亲,能怎么想?”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真的以为今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孤云满不在乎。
林缜没办法了。挣扎了半天,他终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可以吗?你最喜欢的黄龙暴君。”
“你说吧。”
林缜背靠营门就像一个念经的老和尚,将历史娓娓道来。
“黄龙暴君,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们尊他武宗皇帝。”
孤云表情愉悦,显然没搞清楚“武宗”这个庙号的文人恶毒之处。林缜略微解释了一下,让孤云知道“武”不是什么好的庙号。
“黄龙暴君,一生励精图治,挽狂澜于即倒,有重铸社稷之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好像是死于风寒。”
“呵呵。”林缜一声冷笑,“史书写着,武宗皇帝巡游染风寒病逝,乱臣矫诏,太子引内卫清君侧,继承大统。”
“对啊。”
“不对!风寒又不是绝症,就算是,病重的时候为什么不将太子叫到身边,而是留下近臣给他矫诏的机会呢?”
“巧合吧。”孤云不屑道,“谁会想到区区风寒,御医也在身边的时候能出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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