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啪!
不知道什么东西糊住了探头,红色液体从镜头上滴落,给18号的视野蒙上了一层鲜红。油轮连中两发炮弹,剧烈的油气爆炸核弹一样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一层厚厚的爆炸凝结云光晕一样散开,将平静的蓝色海水吹成一片雪花状的白色。血肉与钢铁雨点一般落在雪花上,将海水染得鲜红铁黑。
18号立即明白了,遮住摄像头的是人体组织和鲜血。
好险!
“刑天”号已经实际上被敌军炮火覆盖,但是这一次运气太好了,四面八方都有落弹,但是没有一发落在船上。虽然一发几十米外的近失弹让18号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好在船体坚固,是可以承受这种威力的。
沈渊毫不犹豫的将刚刚加进来的柴油塞进燃气轮机,“刑天”号立即狂飙起来,山脊一般划开海水,飞驰而去。
五分钟,全舰就战斗位置。
已经冷却到零下198摄氏度的红外探头警惕的看着清透的高空大气。18号大气不敢出,一旦有炮弹来袭他必须第一时间预告落点并操纵战舰规避。
“高空大气2.7微米波段,多个黑体辐射源!”
来了!
“落点在哪里?”沈渊问道。
“在……咦?”18号楞了一下,“在刚才那艘油船那里。”
没有人敢出去清理光电探头,18号看到的还是一片干涸血痕,那个爆炸的方向,油轮残骸半浮半沉,应急照明驱动的航行灯频频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沈渊不是很相信这个计算结果。
“你能核算一遍吗?”
18号自觉不信,又核算了一遍,结果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敌方炮弹没有变轨的话,肯定是那里。”
看着一百多发炮弹飞蝗一般扑来,沈渊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三炮同着的打法能够同时落下108发炮弹,覆盖方圆一公里范围,他指挥战舰规避,离这个范围越远越好。
18号的计算结果完全没有问题。
炮弹闪电一般劈下,以油轮为中心,从南到北,地毯一样铺过去。上百米高的水柱炸成一片火海,狂风吹拂水汽,在夕阳下晒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水手们是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及时离开,现在就同那个理藩院的人一样,当场汽化。
连续两次对同一地点进行炮击让18号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如果威廉这个老头子知道“刑天”号的具体位置,不可能对油轮进行两次打击。
唯一的解释,他的目标就是这艘油轮。因为所有油轮的信息都是公开的,在网络上可以实时查到。
但是,他为什么要炮击一艘油轮呢?
沈渊低声骂了一句:“理藩院的白痴。”
帝国情报局与昂克联邦情报局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既然林缜可以把内线塞到昂克联邦,人家也当然能把情报触角延伸到小小的牛岛。
他们不需要知道“刑天”号具体在哪里,只需要知道理藩院的人在寻找油轮就可以了。在这个帝国军舰出没的海域,理藩院的外交官突然买一船油,任谁都能想到这是为了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在油轮锚泊在固定的过驳锚地,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远在上千公里外的威廉立即意识到他在给“刑天”号加油。
加油期间雷达和一系列电子设备都不允许使用以防止电火花导致的爆炸,特别是危险的激光雷达,这个东西加热敌机和加热柴油蒸汽一样有效。
这个时候发起炮击,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但是不走运,他碰上了沈渊的直觉。也许这个在海上漂泊了许久的男人天生就有对危险的嗅觉,也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让他从始至终都在用对手的思维思考问题。
总之,逃过一劫。
沈渊命令轮机兵将战舰恢复核动力,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离死亡如此之近,让他颇有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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