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世间最毒是人心
离开几人，赵无极来到一个偏僻角落。
他定住脚，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牧辰，许久口，才说道：
“佩娆以23岁剑士十重天的惊艳天资，被招入嵬剑宗内门成为长老，这长老职位只是对她的一个肯定，却从未给她带徒传剑的要求，因为这会耽误她领悟剑道的时间。”
佩娆生性淡雅，是女子剑者中极少见。
佩娆现在剑功修为剑士十重天，原本足以让我以她为荣，结果……”
赵无极似是自言自语说着，牧辰静静的听着，等待他的后文。
“结果她与你陈木相比，却是实在不算什么了……”赵无极口气有些复杂的说完，忽而眼神有些凝视的问，“陈木，你现在剑功修为几何？”
“回宗主，剑士二重天。”牧辰说。
听到剑士二重天，赵无极心中无比诧异，因为在他看来，牧辰不过是剑徒九重天的修为！
牧辰竟然能将自身剑功，隐藏整整三重天！
这还不算十重天的“大天堑”！
还不算他仍有所保留！
赵无极心中震惊，除了因为牧辰这古怪能力，更重要的一点是，牧辰的那“宗主”二字。
在赵无极的记忆中，牧辰好像一直这样称呼他，不亵玩，但也不恭维，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出口，哪怕是在他已经收他为徒之时，也依旧如此。
赵无极眼神有些阴冷，道：“陈木，你是不是还记恨当初外门比武时，我制止了你对赵武的出手？”
“谈不上。”迎着赵无极的凝视，牧辰淡淡一笑，道，“但当日宗主一句一个畜生、一句一个混蛋东西的称呼，陈木我是晚上做梦时，都会被梦魇惊醒。”
牧辰的直率让赵无极一怔，他脸色愈发复杂，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看来当日是我错了，因为我只看中了剑功，以为剑功修为能够支撑我嵬剑宗屹立不倒，但没想到那些倾尽全族之力悉心培养的黑衣、紫衣，甚至是紫衣长老，最终都没有人跟来。”
“他们见到嵬剑宗不胜当日了，就树倒猢狲散，倒戈投奔了仇人御剑门。反倒你这个从未被人照拂，全凭自己一步步练剑的弟子，扬我嵬剑宗威，随我败族而来。”
“剑功修为是把剑，剑是双刃的。”牧辰淡淡一笑，有些嘲讽的说道，“宗主忘了世间最毒的不是剑，而是人心。”
“世间最毒是人心？”赵无极喃喃重复后，突然脸色一阵恍然，他有些惭愧道，“我赵无极真是白白多活了百余岁，竟然还不如你这小娃娃看得明澈！”
“陈木，我赵无极今日向你郑重致歉，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日的苦衷……”赵无极神情黯淡道。
“既然宗主把话都说到了这地步，我要是再锱铢必较下去，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随风飘散好了。”
牧辰看到百余岁的赵无极竟然依旧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算了，颇为有些无奈的一笑，说道：
“嵬剑宗现在只剩下了寥寥六七人，再去想这六七人中当年与谁的恩怨，实在有些不识趣了。”
听到牧辰如此说，赵无极心中渐渐释然。
……
……
再回到清水镇时，佩娆神情明显有些追忆的惆怅，毕竟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上，曾经都属着嵬剑宗的名。
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林罗坐落的商铺，尽管并没有她认识熟稔的，但心里也难免不是滋味。
早在来时路上，牧辰和佩娆就已听到了不少传闻，在长达半年的等待、寻找中，嵬剑宗残余丝毫不见踪影，御风剑风雷子觉得不用再等，好像真的走了。
行走在清水镇，牧辰佩娆二人并没有服下阴阳丹，只是用长衣蓑帽遮住大半边脸的他们，将长剑隐藏在长衣之内，看起来就是个过往的行人。
茶馆之中，几个腰佩长剑、身穿御剑门着装的弟子上下打量着牧辰佩娆二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唠叨着：
“我敢保证，左手那个个子矮的是个女人！而且相貌绝对没得说！而且绝对是已经被人开了苞！绝不是个处了！你们信不信？”
“拉倒吧，刘大山，隔着衣服你都能看见？你有这本事？哼哼，信你不如信鬼！”
“就是！赵斌师兄说的没错，刘大山，你这好吹牛的脾气又犯了！好多人倒在床上都分不清这个，你隔着衣服就能看见？真不是兄弟几个小瞧你！”
刘大山脸上一阵铁青，他看了看几人，冷笑道：“好好好！你们不信我有这手艺不是？好！我今天就把那女的给你们扒光了！让你们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个被人日了的下贱货！”
大山赌气往外走，惹来赵斌等人的一片哈哈嘲笑。
这几人正是当年嵬剑宗外门，赵斌、刘大山几个弟子，现在的御剑门人！
看着面前径直拦住去路的刘大山，牧辰下意识皱了皱眉，就在刚才途中，他就看到不少原来嵬剑宗的门人，看样子偷看御剑门后，这些嵬剑宗的原班人马过得并不如意，尤其是那些外门弟子，估计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打杂仆人——这些巡街守夜的苦差，原本是不该由习剑弟子亲自来的，嵬剑宗上有的是杂役。
“站住！二位！搜个身！例行检查！”
刘大山根本没看牧辰，而是直接伸手抓向佩娆的长衫，那当年被牧辰一剑斩下，现在就剩了一只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就在他这独手刚刚伸出时，径直前行的牧辰和佩娆，身体突然一晃，犹如游鱼般灵巧的躲了过去，他二人并未停留，而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随着人流继续向前走去。
刘大山错愕的停住手，茶馆中始终注视着的赵斌几人，顿时一阵哈哈大笑：
“瘸子山！看见没有！人家可是练家子！哈哈哈！连人都摸不到，还要给人家扒光？也不知道你这剑徒八重天，是不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刘大山脸色愠怒，他当然不是瘸子，只是断了只手，可正是因为如此，这“瘸子”的外号，就更加显得刺耳了。
刘大山恶狠狠的瞪了赵斌一眼，心道小爷要不是顾及赵武的能力，早就一剑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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