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凉州城,巍峨磅礴,古老悠远,高耸的城墙在秋光之下异常冷峻,无尽苍凉。
城楼上,一列着明光甲的士兵披坚执锐,戍卫着边关。
城南是茫茫的山峦,群峰叠嶂,城北远处,苍鹰缩成一个黑点之处,是辽阔的突厥大地。
朝雪浥清晨,山脚下雾霭沉沉,已有三两户猎人扛着弓箭入山打猎。
拂晓时分,秦渊便熬好了药,嘱托老五喂秦芷儿服下,自己则是匆匆拿了猎刀,辞了两人,往凉州城而去。
伏虎庄离凉州城有数十里之遥,行至城外,已是正午时分。雪丝蒙蒙,秦渊站在一家店铺檐下躲避风雪,望着巨大而苍凉的城池,满腔热血澎湃。
生于边疆,又有一身功夫,满腔热血,秦渊何尝不想投军参战,驰骋沙场?但朝廷招募府兵,入伍者需年满二十一岁,自备兵器、战马,且有“拣点法”之说,即“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
秦渊既不到入伍年龄,又一贫如洗,无力购买兵器战马,根本承受不住战争的消耗。
如今背负了一身的血债,尤其是得罪了嘉麟县令王尽忠,莫说入伍,落得好死的下场,已是上苍降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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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多年的战火摧残,凉州城高大的城墙已有许多区域残破、松塌,乃至崩毁,尤其是主城门,城楼都有些不牢固了,这些年一直有服徭役的劳力修缮。
躲了一阵雨,兼蓄好了力气,秦渊便往城内走去。守城士兵都听说过他,直接放行。城中有征收徭役的招募处,一名军士懒散地叼着笔,斜着头泡茶。
这名军士名叫赵桓,跟秦渊本是乡亲,也是祁连山脚下的猎户,入伍几年立了些小战功,就得了这征兵的清闲差事。虽待人刻薄,而独独对于秦渊,有着几分敬服,态度十分的好。
见秦渊也来服徭役,他吐掉毛笔,迎了上去,问道:“秦渊?你已经两次充过一个多月的夫役,怎么又来?”
秦渊满脸苦笑,颓丧地回道:“今年大旱,天儿又出奇的冷,打不到猎物,没钱过冬,这不,想着多充几天夫役,到时也好减些租调。”
“夫役可是受罪活儿。”赵桓摊手耸肩,似是不想让秦渊遭这份罪,劝他安守本分。
“我有蛮劲儿,充夫役不算啥。”他一再坚持,赵桓拗他不过,便返身入营帐请示上官。
不久,一名身披半甲,腰佩长剑的旅帅大踏步走出,神情倨傲,可刚看到秦渊,那几分傲气登时消失。
他欣喜若狂地奔了上去,抓住秦渊两肩,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仿佛是兄弟阔别重逢。正发愣的秦渊被他这么一搡,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小将,不由两瞳发亮,惊笑道:“鸿子,怎么是你?三年不见,你都当了将军了,好不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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